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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試探地問:「你知道我在看你?」
白晚風一時失語。
長眼睛的人都能看到他在看自己啊。
不然是在看他身後嗎?
他回頭看看背後,空蕩蕩黑漆漆的,連只鳥都沒有。
難道是在看什麼他看不到的東西?
白晚風忍不住抖了抖。
「冷嗎?」年輕男人馬上脫下西裝外套,披在他肩上,「晚上降溫了,多穿點。」
白晚風抓著西裝外套,哭笑不得。
他也不好意思說,自己只是想到了一些恐怖片場景,只好先披著外套。
風一吹,是有點冷。
他攏緊男人的西裝外套。
男人臉上的笑意更深了。
衣服上也沾染著那股幽幽的香氣。
白晚風低頭聞了聞。
他的鼻尖在西服布料上輕輕掃過,臉上綻開笑容,臉頰沾染著淺淺的紅色,柔嫩得像是初春的花瓣,輕輕掐一下就會滲出甜美的汁液。
「喜歡嗎?」男人喉結滾動。
「喜歡,」白晚風實話實話,「很好聞的味道。清清甜甜的,有點涼,最重要的是不沖鼻。」
很像他在上輩子聽說過的一種香水。那種香水是某個奢牌出的限量。他知道的時候,已經斷貨了。
林北辰曾經想高價從別人手裡收。但他想,錯過了就錯過了吧,沒必要奪人所好,以後總能找到其他適合的香水。
「送你。」
白晚風惶恐地抬頭:「不用了。」
年輕男人似乎是想到了什麼,歉意道:「是我太自來熟了。我只是覺得,你很適合這一款香水。」
白晚風搖頭:「我自己買就好。」
兩個人坐在長椅上,看著來來往往的行人。
「你和朋友一起來吃飯?」年輕男人問,「還喝酒了?」
「嗯,」白晚風捂捂自己的臉,有點不好意思地說,「我臉看起來很紅嗎?其實我喝的不多。」
「頭暈嗎?」
「有一點,」白晚風誠實回答,「但是應該不影響走路。」
就是腦子轉得很慢,很難集中精力思考。
「你沒有受傷或者生病。」年輕男人用肯定語氣說。
「沒有。」雖然有點奇怪他怎麼又把話題轉到那群小混混身上去了,白晚風還是說,「你那群……保鏢?沒事吧?我記得他們手上有刀,小心別被暗算了。」
「不用擔心他們,在他們面前,那群人刀都拿不起來。」年輕男人淡淡道,「你沒受傷就行。」
「我沒事。」白晚風嘴裡蔓延開一絲甜味。
他無意識地往年輕男人那邊坐了一點,問:「你呢?你來這裡,是找朋友嗎?」
他忽然坐直身體,不安地說:「我是不是打擾到你們了。你朋友還在等你。」
「不,我一個人。」年輕男人凝視著他,微笑搖頭,「我只是路過,恰好遇到你。」
「不要有心理負擔,沒有人在等我,我可以一直陪你到你朋友到來。」
「嗯,」白晚風笑彎眼睛,「謝謝。」
兩個人隨意聊了些話題。
白晚風發現,這個好心人好像很喜歡鋼琴,總是把話題往鋼琴上引。
白晚風如坐針氈,又不好掃對方的興,只能委婉地說:「抱歉,我對鋼琴不是很了解,你喜歡歌劇嗎?我們聊聊這個吧。」
「你不了解鋼琴?」年輕男人眯起眼,語調上揚,有點驚訝。
「嗯,」白晚風說,「我沒什麼音樂天賦,從小音樂考試就不及格,你說這些我也不懂。」
年輕男人審視著他的表情,半晌,說:「好。」
白晚風終於鬆了口氣。
聊了十分鐘,年輕男人談吐優雅,講話風趣幽默,而且好像世界上另一個他,喜歡的東西都是他喜歡的。
白晚風只和他聊了這麼幾分鐘,就有相見恨晚的感覺。
狄然氣喘吁吁地跑過來的時候,他還意猶未盡。
「終於找到你了。」狄然一屁股在白晚風旁邊坐下,抱著他的肩,嗚嗚假哭,「我找你找得好苦啊——」
年輕男人目光一凜,推開他的手,自己攬住白晚風的肩膀。
「???」
狄然瞪著年輕男人,剛想質問,白晚風就主動給他介紹:「狄然,就是他剛剛幫我把那群人趕跑。」
「哦哦你好。」狄然整整衣服,露出公式化的笑容,「我是小白的朋友,感謝你幫我照顧他。」
年輕男人瞟了他一眼,緩緩鬆開白晚風的肩,握住他的手:「不用謝。」
兩個人雙手交握的時候,都目光一緊,手在暗中用力,指節泛起青白色。
眼神碰撞在一起,在夜空中炸開無數火花。
白晚風對一切一無所知,還在和年輕男人道別:「很感謝您。可以給我您的聯繫方式嗎?我會給您送些禮物,作為報答。」
年輕男人和狄然的手飛快分開。
年輕男人手伸進胸口衣兜,拿出一張名片,遞出一半,又收回去,說:「我念,你來記吧。」
白晚風拿出手機,做好準備:「好。」
「我叫林北辰。」年輕男人唇角微揚,眼裡漾著深深的依戀和珍愛。
第7章
父母
白晚風手裡的手機「吧嗒」一聲掉到地上。
身體好像不再屬於自己,根本無法做出任何動作,喉嚨被堵住,一個音都發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