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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將手裡的巾帕扔到郝事懷裡,「去前廳。」

  雲舒並不打算隱瞞他來蕭府的事,左右在外人看來,他們都是未婚夫夫了,而且他與蕭謹行也都不太在意那些傳聞。

  於是,當雲舒拜別蕭丞相和蕭夫人,大大方方從蕭府離開之後,昨夜太子殿下宿在蕭府的消息,就傳遍了大街小巷。

  第178章

  呂宅。

  呂將軍正同老妻商量,明日就離開京都,返回南方老家重拾打漁的行當。

  「夫人莫擔心,我年少時打漁可是好手,如今雖手生了,但想來也不會餓著。」

  說著,他嘆口氣道:「就是要連累夫人同我一起吃苦了。」

  呂夫人看著傷將將養好的呂將軍暗自垂淚。

  她倒不是怕吃苦,而是替自家將軍不值。

  呂將軍的長子練完武回來,剛跨進門就聽到父親與母親要離開京都,回老家打漁,氣得他將手中握著的銀槍狠狠摔在地上,氣憤道:

  「這武不練也罷!」

  呂將軍頓時就變了臉色,呵斥道:「把槍給我撿起來。」

  但他長子根本不聽,梗著脖子忿忿道:

  「爹你總說『學成文武藝,貨與帝王家』,但你看看,你為大雍鞠躬盡瘁二十年,最終卻落得什麼下場?

  那些人陷害你,說你貽誤軍機,陛下他不僅不明察,還撤了你的官。你一把年紀了還要受鞭笞之型,差點就沒救回來。家中的銀錢,更是被罰得丁點不剩,宅子都被發賣了,如今只能租住在這樣一個破房子裡。

  要我說,既然最終都要回家打漁,那我還練個什麼勁,不如現在就同你們一起回老家算了。

  這樣的朝廷,不效忠也罷!」

  呂將軍被氣得連連撫著胸口,呂夫人趕緊扶他坐下,轉身對她兒子道:「你也知道你爹身體剛好,還不少說幾句?」

  呂莘猶自不服,他覺得自己並沒有說錯,但見父親如此,只能暫且將更大逆不道的話先吞回去,省得將父親給氣倒。

  如今的呂家只有呂夫人身邊還留了兩個從娘家就帶過來的僕人。三人在屋內嘆氣的時候,就聽到屋外的老僕突然高聲喊道:

  「老爺、夫人,有客人來啦。」

  雲舒進屋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一片蕭條的景象。

  殘破的房屋,院子裡還散養著幾隻雞,倒是靠牆的位置,有個兵器架,上面的刀槍劍戟擦得很亮。

  除此之外,這個院子一點也看不出是一位將軍的住處。

  這是一個一進的房子,雲舒一進院子,坐在堂屋的呂將軍三人便看到了他。

  呂家人並不識得雲舒,呂夫人還詫異自家老爺落魄後已經數月沒有客人登門,今日怎麼會有人來找。

  而呂莘則覺得來人定也是不懷好意之徒,說不定就是來看他父親笑話的,於是趕緊將扔在地上的銀槍撿起,嚴陣以待。

  倒是呂將軍見到跟在雲舒身後的蕭丞相,立即就猜到了雲舒的身份,他快走兩步出門,抱拳行禮,道:

  「不知殿下登門,有失遠迎,還請殿下恕罪。」

  雲舒伸手扶了一下,聲音溫和有禮,「呂將軍不必多禮。」

  這一聲「呂將軍」叫得呂伯年,當即紅了眼眶,他羞愧道:「草民如今已是白身,當不得殿下如此稱呼。」

  雲舒身後的蕭蕪笑著道:「呂將軍莫要如此說,殿下此次前來,就是請將軍出山的。」

  呂將軍聞言震驚不已,他滿臉不敢置信地看著雲舒。

  承安帝已經定了他的罪罷了他的官,如若重新啟用他,那便是自打臉。這對於帝王來說,不到萬不得已,無將可用,是萬萬不會行這一步的,因此他從未奢望過還能繼續為國效力。

  如今聽得蕭蕪此言,呂將軍甚至不敢詢問真假,生怕這是一場夢。

  倒是呂莘上前兩步,頗有出生牛犢不怕虎的膽量,大聲問道:「殿下你說的可是真的?你真的要重新啟用我爹嗎?」

  呂莘的質問,頓時將呂將軍從震驚中拉回了神,他趕緊斥責呂莘,「休得胡言,還不快向殿下請罪。」

  說完,又趕緊跟雲舒告罪,「犬子無狀,請殿下責罰。」

  呂莘也知道自己這樣是給自家爹找麻煩,於是趕緊握著銀槍抱拳道歉。

  雲舒擺了擺手,「令公子也是為呂將軍著急,本王理解。」

  說完又道:「本王已經令人重新審查了呂將軍的瀆職案,發現此前的證據並不足以定將軍的罪,如今已經撤銷判罰,令將軍官復原職。」

  呂夫人與呂莘聞言,俱是一臉驚喜。呂莘更是對他娘道:「娘,您不用回老家打漁了。」

  不僅不用打漁,父親還官復原職了,簡直就是天大的好消息。

  雲舒聽到他的話,有些詫異道:「將軍這是要打算回老家嗎?」

  呂將軍慚愧道:「京中花銷甚多,我與夫人名下沒有產業,也無甚謀生的本事,就想著明日回老家去,至少年少時學過打漁,想著這樣至少還能度日。」

  雲舒嘆息一聲,「早前聽聞呂將軍愛護旗下將士,將俸祿都給了傷亡將士家屬,充作了撫恤金。」

  正是因為呂將軍將俸祿給了將士當撫恤金,這才導致他被罷官並罰了奉銀後,生活窮困。

  雲舒又道:「此前將軍被罰的奉銀會全數歸還,兵部也會給與將軍一定的補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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