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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沒有任何道理可言的。

  這樣的愚忠愚孝,在封建王朝是極其常見的。

  這件事,雲舒沒有必要跟那些朝臣解釋,況且承安帝也沒死,所以他選擇找承安帝對峙,並找出意圖害他們的人。

  因為整件事中,他與承安帝才是那個相爭的鷸蚌。

  不管是對方的離間計,還是借刀殺人,在承安帝稀里糊塗相信的時候,便是一個無解的局。雲舒不可能任由別人對他舉起刀,而不做任何反抗。

  而他一旦反抗,便是坐實了他謀反的意圖。

  他與承安帝之間,就是一個死局。

  好在現在承安帝安靜了。

  承安帝昏睡幾日,又被灌了不少薛神醫的藥後,終於恢復了清醒。雖然毒癮還沒有戒掉,但至少能分清現實,以及不再那麼狂躁。

  這也是他第一次心平氣和地面對雲舒。

  承安帝端坐在寢殿的龍床邊,身體瘦骨嶙峋,寬鬆的中衣下,是根根分明的肋骨。

  他令高滿退下,深深地看了一眼站立著的雲舒,聲音聽不出什麼情緒,緩緩道:

  「你成長得比朕想的更快,也更好。」

  承安帝雖然恢復了清醒,但之前經歷的許多事情,依舊模模糊糊像在夢裡一般,到如今有種恍然隔世的感覺。

  對於承安帝這句不知道是誇讚還是諷刺的話,雲舒毫不在意,直言道:

  「父皇您倒是退步了不少,小命差點就被人給玩沒了。」

  承安帝呼吸一窒,沒料到第一句話就被雲舒給懟了。

  雲舒見他高深莫測的面具裂了縫,抱臂挑了下眉,繼續道:「怎麼,很意外?」

  他點了下頭,「也是,這朝廷上下宮廷內外,確實沒有人像我這般說話不好聽。抱歉,讓您難受了。」

  這話說得毫無誠意。

  承安帝沉默片刻,道:「你當初不是這樣的……」

  雲舒聞言笑了一下,「父皇,若我還是當初那樣的我,您覺得我如今能夠站在您面前嗎?」

  承安帝再次沉默了。

  確實,他當初將雲舒送去西州的時候,可沒有指望他一統西域、還征服了瓦耶瓦卑等國。

  甚至於他覺得這人只能當個閒散王爺,軍權都得由蕭謹行掌控。

  承安帝自嘲地笑了下,「你如今這個架勢,也不怪朕忌憚你擁兵自重吧?」

  雲舒可不接受這樣的指責。

  「父皇這般說就沒意思了。若不是您非要我當太子,我還在長安逍遙呢,如何會入京?你若不圍殺我,我如何會入宮?」

  承安帝當即道:「朕說了朕沒有要圍殺你,是有人故意陷害。」

  雲舒從一旁拉過一張椅子,大大方方坐在承安帝對面。

  「所以呢?」

  「你想起來是誰了嗎?」

  承安帝瞪著不經他允許,就在他面前坐下的雲舒,最後還是深吸了一口氣,算了。如今計較這些,也沒什麼意義。

  「沒有。太模糊了,只記得說你要逼宮,朕得儘快行動。」

  承安帝的臉色很不好,但這並不是針對雲舒,而是因為有人居然敢算計他。

  他可不會覺得對方是為了他好,為他除掉雲舒這個心腹大患。

  此次,要麼他將雲舒圍殺成功,從此失去強有力的左膀右臂。甚至原先雲舒打下的大半地盤,在雲舒死後,都會被強敵重新瓜分。

  大雍至此,再次陷入混亂,甚至燕王和楚王,還有可能趁機再次襲擊中原,擴大地盤。

  這局,他根本占不到任何便宜。

  若他沒有將雲舒圍殺成功,那便是如今這個局面。甚至比現在還要糟糕,他很可能身體早就已經涼了。

  畢竟現在的朝臣,可都以為他死了。

  對方的算計,是針對他與雲舒兩個人的。他們兩人不論誰輸誰贏,對方都是穩賺不賠的那個。

  內里的這些,不需要雲舒,承安帝只要恢復清醒,便能看得一清二楚。

  至於雲舒該不該帶兵入宮?

  這種事也就朝臣們會去說,承安帝作為帝王,十分清楚若他處在雲舒這個位置,他的選擇會與雲舒如出一轍,甚至下手會比雲舒更狠。

  至少他不會留老皇帝的性命。

  即便後來知道是誤會,即便那人是父親,但只要帶兵入宮了,那結果只能有一個。

  承安帝看了一眼面前的雲舒,心中嘆了口氣。

  雲舒的手段,還是太軟了。

  但他又不得不慶幸,幸好雲舒跟他不一樣,這才讓他還能活到現在,甚至還找了神醫來醫治他中的毒。

  自古帝王本就薄情,更何況承安帝還被眾多兒子傷透了心,但即便如此,他此刻也生出了不一樣的想法。

  或許,雲舒是皇家的另類?

  甚至於因為雲舒並沒有對他下死手,承安帝都覺得雲舒毫不客氣的話,也沒有那麼刺耳難聽了。

  雲舒並不知道承安帝心中的百轉千回,他見承安帝想不起來,也不勉強。

  畢竟過度吸食五石散和逍遙丸,導致的記憶力損傷,很可能是不可逆的。

  承安帝也許一輩子都不會想起來對方是誰。

  這事只能從其他方面入手。

  雲舒問道:「那你覺得朝中有誰有這個意圖,並有這個能力算計到你?」

  承安帝臉上的肌肉抽動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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