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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對他們來說,軍糧錢多錢少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解決掉一個將來可能對他們有威脅的西州軍。」
龐農不解,「什麼意思?」
「很簡單,若是當初我們因為被劫了軍糧,全軍在西州餓死,那還有今日平叛成功的事嗎?那是不是蘭原這邊地還是他們的王廷,甚至還可能繼續擴張。」
龐農瞪大了眼,「將軍你說得有道理啊。」
「吳季來早有了不臣之心,要不然蘭原地區也不會亂成這樣。雖然西州軍遠在西州,但是對與吳季來來說,削減掉大雍任何一支軍隊,都對他未來反叛有利。」
不能為己所用,那就徹底消滅,省得有一天被承安帝調兵遣將派來攻打自己。
若不是因為一個人的出現,打亂了這個世界原來的軌跡,說不定吳季來的計謀還真的就成功了。
龐農並沒有像那麼多,他唯一的感想便是。
「幸虧有殿下在。」
蕭瑾行聞言臉上也有了一絲笑意。
「是啊,幸虧他在。」
他在,所以他們都在。
第145章
桑尼亞的降書和蘭原全境被收復的消息,同天送到了京都。不論是囚車裡的雲瑋,還是高呼瓦勒稱臣的聲音,都引來了全京都百姓的關注。
就連纏綿病榻數月,一直讓太子云佑監國的承安帝,也在聽到消息之後打起了精神,難得上了一次朝。
朝堂之上,滿是恭賀之聲,讓承安帝短暫地忘記了其他三處的失利。
他穿著寬大的龍袍坐於龍椅之上,接受朝臣們的奉承。
青白的臉色,在一聲聲的「陛下英明」中,漸漸多了一團紅暈。
對於雲舒和蕭謹行傳來的兩道戰報,承安帝都是分外滿意的,也覺得自己真的很英明,那時其他幾個兒子反叛自立的時候,沒有定小十五的罪。
小十五果真沒有讓他失望。
至於當初他下旨要將雲舒囚禁起來盤問,他覺得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小十五怎麼會因為這個就記恨自己這個父親呢?
現在的承安帝覺得雲舒分外順眼。
朝臣們在恭維完承安帝後,自然也就將話頭轉到了雲舒和蕭謹行的身上。
蕭謹行倒是還好,畢竟他的父親是蕭丞相。
雖說隨著太子監國,左相越發勢大,身為右相的蕭蕪日漸不敵,最近開始藉口身體不適請起了病假,但在盤根交錯的朝堂中,還是有些勢力在的,倒是不至於沒人為蕭謹行發聲。
蕭謹行的功勞自然沒人會搶了去。
承安帝在興頭上,自然也認可蕭謹行的功勞。
但有人提到雲舒的功勞,朝堂上的聲音就不一樣了。雲佑身為太子,又監國數月,自然拉攏了不少人。
太子一黨怎麼可能允許有另外的皇子比太子的聲望更高?
更何況大雍四分五裂,如今還在承安帝手裡的土地城池只有原先的四分之一,而雲舒將西州的土地直接擴大得與原來的大雍相當。
換句話說,即便雲佑繼位,若是不能收復蜀王、燕王、楚王的領地,那他的領地甚至不到雲舒的四分之一。
那他這個大雍的皇帝,當得可真是憋屈。
所以太子一黨想盡辦法,想要將雲舒的大片領地劃到自己這裡來。
有人剛夸完雲舒,太子這邊的人就按耐不住了。
雲佑一直在外人的面前維持謙恭有禮的模樣,他的人自然也不會直接反對,說雲舒打得瓦勒俯首稱臣不對。
不僅不反對,還附和著繼續誇了幾句。
第一個說話的,便是左相王居明。
「陛下,夏王殿下此舉大大揚了我大雍的國威,此前不僅踏平了瓦耶,將其變為我大雍的寧州,這次更是打得瓦勒俯首稱臣,國君親自遞上了降書。」
承安帝已經可以預見史書上將會如何記載自己了,如何能夠不高興。
「夏王殿下戰功卓著所向披靡,想來就沒有他贏不了的仗。」
這話就誇得有些過了,也就仗著雲舒人現在不在這,由著他胡扯。
蕭蕪今日聽到戰報,也難得地上了一回朝,他站在隊伍前列,即便別人夸蕭謹行他也沒有吭聲。
這會兒聽到王居明夸雲舒,直覺不對勁。
果然……
王居明話音一磚,繼續說道:「雖說今日是個大喜的日子,但咱們也得居安思危,蜀王叛亂後,呂將軍率軍去收復蜀地,但一年多了,仍舊未見寸功。」
王居明現在的聲望和地位早已不同往日,也只有他敢在這樣高興的時刻,當眾揭承安帝的短。
奈何他說的話,雖然掃興,但也沒有不對的地方。
聽到他提蜀地,原先正在打腹稿,準備跟王居明碰一碰的蕭蕪,頓時就歇了下來。
他斜了王居明一眼,心裡嗤笑一聲。
他還以為對方打得什麼高明的主意呢。
王居明卻將他的眼神理解為了氣憤,他有些得意地回了蕭蕪一眼,隨後繼續向承安帝回稟。
「陛下,臣覺得,我們應當乘勝追擊。」
承安帝被揭了傷疤,臉色已經不好看,他沙啞著聲音問:「王卿有何想法?」
王居明狀似恭敬,實則得意道:「夏王殿下幾月便能拿下瓦勒,蕭將軍也是數月就捉拿了雲瑋,臣覺得呂將軍這一年多折損兵士甚多,還未收復蜀地,定是尸位素餐玩忽職守,理當將其召回問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