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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將軍又打勝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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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間的承安帝,正由麗妃服侍著穿好朝服,準備吃完早膳後,就去上朝。
而麗妃一邊服侍著承安帝,一邊溫聲軟語地為自己的兒子云瑋說著好話。只因前一日雲瑋又辦砸了差事,被承安帝一通訓斥。
雲瑋覺得在兄弟們面前落了面子,於是氣呼呼跑去找自己母妃,讓麗妃多給承安帝吹吹枕邊風,少找自己一點麻煩。
雲瑋並不覺得自己有錯,他就覺得是承安帝偏心,聽信了兄弟們誣陷自己的話,才讓自己當眾難堪的。
雲瑋不僅不覺得差事搞砸了是自己的錯,甚至不覺得身為兒子,跑去母親的面前,讓母親多給父親吹枕邊風,是一件多麼失禮的事。
當然了,麗妃與雲瑋不愧是親母子,她也不覺得兒子讓自己討好承安帝,從而為他自己鋪路有任何問題。
「陛下,瑋兒他還小,差事上辦錯一星半點,也是無意的。」
承安帝剛從麗妃手中接過筷子,聞言立即將筷子拍到桌上,氣憤道:
「小?他還小?不說他下面的幾個弟弟,樣樣乾的比他出色,就說小十五都能獨自去西州,成為一方父母官了。
他身為六哥,朕讓他去兵部辦差,他居然能想出縮減騎兵戰馬的主意。
他是小嗎?他是沒有腦子!」
麗妃原就是小宮女出身,因為美貌溫柔才被承安帝看中,不管是軍事還是國家大事,她通通不懂,所知也不過是從承安帝或是雲瑋那邊漏出的一星半點。
雲瑋的這個主意,昨日也與她說了,於是她就為雲瑋辯解道:「一人也只能騎一匹馬作戰,現在一人兩匹,多的那一匹除了浪費糧草,也沒什麼用……」
她的話還未說完,就被承安帝無情打斷,「婦人之見!」
在承安帝被氣得沒了用膳心情的時候,高常侍突然從外面走了進來,他躬身低聲稟報導:「陛下,西州來信了!」
承安帝頓時眼前一亮,一甩衣袖起了身,「宣!」
見承安帝要走,麗妃急著喊了聲「陛下」,但承安帝早就頭也沒回地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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卯時上朝,但大臣們一般在寅時就要在午門外候著。
蕭蕪從自家馬車下來的時候,已經有不少同僚在三三兩兩聚著聊天。
大雍朝廷派系雜亂,蕭蕪也並非獨善其身。為了能在朝堂上站穩腳跟,他自然也有自己一派的人。
他下車後,緩步走到其中幾人面前,戶部尚書杜昌明見是他,順嘴聊起了原州那邊的境況。
「去年原州大旱,陛下不僅免了原州的稅,戶部還掏了不少賑災銀兩,也不知道今年那邊的農耕恢復得怎麼樣了?」
另一人說道:「我看很懸,且不說十五殿下去西州的時候,拉走了一波流民。就說剩下的那些,不少人都落草為寇當了匪賊。
原州那邊前些日子還上奏摺說,匪賊至今沒有剿滅。我估計那些匪賊人數不少,不然怎麼會這麼久還沒剿匪成功呢?」
杜昌明聞言,嘆了口氣。
這麼看來,原州今年的稅收,是又指望不上了。
「若是十五殿下沒有將原州百姓帶去西州就好了。」
那原州今年恢復耕種的難度就降低了很多。
蕭蕪一直沒吭聲,聞言道:「此言差矣。若是十五殿下沒有將一部分原州百姓帶走,那那支流匪的人數會更多,對朝廷的威脅更大。」
杜昌明並不是不明白這個道理,他只是心疼地方稅銀收不上來。國庫空虛得他每日裡掉頭髮。
朝廷處處都要用錢,每個人都想從他這邊挖出一點,但他是真的沒有了。剩下來的那些,都是要用到救命的地方的。
正因為這,才有了昨日六殿下提議削減騎兵戰馬的事。雖然戰馬歸兵部管,但兵部管戶部要錢養。
幾人剛長吁短嘆,就見一人騎著馬在道上狂奔,衝著午門飛奔而來。
等在午門外的眾大臣,紛紛讓開了道路中間的位置,竊竊私語討論著這一騎絕塵是什麼人。
待到近了,眾人俱都看到了馬背上插著的軍旗。
杜昌明回頭看一眼蕭蕪,驚訝道:「蕭相,這是西州又來消息了?」
與大臣們不同,馬上的人根本不需要在外等候,守著午門的侍衛見到來人,驗明軍報上的印記後,立即打開了宮門。來人翻身下馬,跟了進去。
宮門打開只放了一人進去,隨後再次關閉,得等到寅時七刻才能打開,將眾人放進去。
另一人說道:「是戰報。快馬加鞭萬里加急送回來的戰報,不出意外,應當是大勝的消息。」
蕭蕪望著宮門,輕輕地點了下頭,幅度小的其他兩人都沒看出來。
他們也不用過多猜測,不多久就到了朝會時間,宮門打開後,大臣們排好隊依次進入。
龍椅之上的承安帝臉色陰沉,在高常侍唱贊、群臣叩拜後,承安帝面無表情道:
「朕今日有一喜事,與諸卿分享。」
他雖然說著是喜事,但表情卻明顯不對。座下群眾都在小心揣摩著,莫非西州來的不是大勝的消息?
若不是大勝,為何要說是喜事,但要說是喜事,為何陛下看著又很不高興?
眾人還沒想出個所以然來,承安帝身側的高常侍,就已經俯身接過了承安帝手中的戰報,隨後高聲將戰報的內容讀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