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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蕭謹行不是攻入沙州城奪城,其他區域隨他出入。
蕭謹行不帶人一起來沙州,不是因為害怕跨過州界,只是單純為了釣魚而已。而且他早就安排好了,只要他們這邊遇襲,就放出警報,讓綴在後面的西州軍即刻趕過來。
所以說,薛庭從一開始就錯了。
趕來的三千西州軍,見薛庭帶人圍了自家將軍和殿下,也不需要蕭謹行下令,直接里三層外三層,將薛庭的沙州軍給圍了個水泄不通。
薛庭漲紅了臉,咬碎了一口銀牙,咬牙切齒道:
「今日之事就此作罷,我放了你們,你也放我離開。咱們井水不犯河水,我就當你們沒有來過沙州!」
薛庭此刻想讓蕭謹行他們走了,但是蕭謹行卻不願意了。
他一攤手,「怎麼辦?我現在不想走了,也不想放你走。」
「你!」
薛庭氣急敗壞,「我是沙州守城副將,你敢抓我?!你就不怕朝廷問責,說你對沙州不軌,意圖謀逆嗎?」
雲舒:「???」
他拉了一下馬繩,從擋在他面前的蕭謹行身後出來。
他走到薛庭面前,忍不住道:
「本王發現你特別喜歡扣帽子,你祖上是編帽子的嗎?手法這麼純熟。」
薛庭見又出來一個雲舒,還欲再說,卻被雲舒打斷。
「他叫什麼名字?」雲舒轉頭問蕭謹行。
薛庭沒料到雲舒到現在都不知道他是誰,臉更是氣得發紫。
蕭謹行道:「薛庭。」
雲舒點頭,朗聲道:「沙州副將薛庭,行刺夏王,意圖謀反。」
扣帽子誰不會?
他不光會扣帽子,他還會碰瓷呢。
薛庭第一次見比他還陰險狡詐的人,氣得叫道:「你!」
雲舒卻不管他,徑直對蕭謹行說道:「蕭將軍,將人處置了吧。」
薛庭心中大駭,這夏王居然想就地要了他的命!
蕭謹行看一眼即將發瘋的薛庭,說道:「不如將他遣還給劉都統。」
雲舒也不是真的要將人就地殺了,見蕭謹行這般安排,心下明白那位沙州都統應該還算是個正直的人。
而且讓劉都統自己決定如何處置,也是全了之前西州軍在沙州的情誼。
薛庭剛剛準備拼命,突然又聽見自己的命暫時保住了,心中不禁鬆了口氣。在他看來,只要他回到沙州,就一定可以沒事的。
只能說他對於劉經義的了解,還沒有蕭謹行多。
劉經義在收到被西州軍一路押回去的薛庭,並且知道了來龍去脈後,立即將人打包押送去了京都,並寫了一封請罪的奏摺,八百里加急送回了京都。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
當蕭謹行派龐農押送薛庭回沙州後,又讓一部分人將駱駝馬車等送回西州,只留下了兩千多騎兵以及兩名馬匪。
蕭謹行用馬鞭敲了敲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馬匪,問道:「說說吧,你們寨在哪裡?」
那名馬匪悄悄看了一眼那邊的黃沙包,那裡面就埋著剛剛被殺的匪首。
「我……我……」
這人還沒結巴出什麼,另一個被綁著雙手的馬匪,立即起身衝過來,一下撞到了先前那人,邀功道:「將軍,我知道路。我帶你們去!」
蕭謹行看了那人一眼,應道:「行,就你吧。你在前面帶路。」
為了加快速度,兩名馬匪也被分配了馬匹。一行兩千多人的騎兵隊伍,飛速向東北方而去。
直到了突勒與大雍的邊界,蕭謹行才明白這些馬匪是怎麼躲過突勒和大雍軍巡視的。
雖然西域這邊多荒漠,但也不是不能行走。
但有一個地方,是突勒和大雍都不會去的,那就是黑沙漠。
黑沙漠顧名思義,就是黑色的沙漠。這裡不但有尋常的黃沙,還有黑色的沙子。
不僅如此,黑沙漠又被人稱為無人區。因為它占地極廣,一不小心就會失去方向,徹底迷失在裡面。
而且區域內多流沙,即便沒有失去方向,也很容易陷在不斷流動σw.zλ.的沙坑當中。
這裡又被稱為「死亡之海」。
即使大雍和突勒的戰況在激烈,也沒人對這個地方感興趣,從來都是繞道而行。
余達勒住韁繩,對領路的馬匪很是懷疑,「你們真的住在這裡?不會是想坑我們的吧?」
那人趕緊搖頭,指天發誓道:
「將軍,小人怎麼敢騙你們!我們真的住在這裡,這處還是老大擄了一名突勒人才知道的。那人還說什麼『弩下逃箭』,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馬匪對著余達說話的時候,雲舒也轉頭掃了對方一眼。
一個突勒人居然還會成語,倒是有點意思。
剛往沙漠裡行了幾里地,蕭謹行突然從包里掏出了一隻層層包裹的物件,交給雲舒。
雲舒打開一看,居然是一隻小巧的司南,也就是古代版指南針。看來蕭謹行是怕他們在沙漠裡迷失了方向,提早做好準備。
其他人都是左側掛著弓弩,右手提著陌刀,只有雲舒兩手空空。作為一個閒人,他確實是最適合拿著的。
就在雲舒打算將指南針重新包起來,塞回懷裡的時候,一陣風吹來,沙子撲面而來。
眾人全都背過身,等著風沙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