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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錦語也來不及問緣由,她看了嚴進一眼,隨即追問兩位大夫,「沒有別的辦法了嗎,相公的腿難道也好不了?」
「少夫人,太醫都沒有辦法,我等能有什麼法子,只能為將軍調養身子,若一直養著倒也無妨,萬不能動氣。」姜大夫搖搖頭。
「倒也有碎骨重塑的說法,可這剮皮肉拆骨塑經脈之事,天底下又能有幾人辦到。」龐大夫見年錦語望著她,苦笑,「少夫人,就是那一瓶藥,我也是尋了許久才湊齊藥材為將軍煉的。」
年錦語捏緊著帕子,強忍著,不泄出慌張來,「那現在,相公是什麼情況?」
「醒了便沒事。」
年錦語人微顫,「那要是不醒呢?」
「若是沒醒,明日我再來為將軍施針,少夫人也不必過於憂心,如今這般睡著也是在休養,越早醒自然是越好。」
年錦語點了點頭,「勞煩兩位大夫了。」
說著送了他們出去後,又去了偏房,將顧明淵的情況告知了大伯他們。
年錦語面容慘澹,嘴唇都沒什麼血色,卻仍是掛著淺淺笑意,感謝他們深夜前來。
許氏動了動嘴想說什麼,被顧大老爺拉了一把,「你且好好照料著,有什麼需要的儘管提。」
顧三老爺直接從口袋裡拿出了兩張銀票塞給年錦語,「這是三叔的一點心意,自己去買點好的給明淵補補。」
裴氏看到那銀票的剎那,眼睛跟銅鈴似的,只是聲兒還沒出口,就被顧三老爺給拉了出去。
年錦語攥著銀票,深吸了一口氣,又深吸了一口氣,「雲梳,去看看藥煎的如何了。」
說著,她回到了書房,看著嚴進。
短暫的沉默,嚴進走過去關上門,直接在年錦語面前跪了下來。
年錦語連忙扶他,嚴進卻不肯起來「是我沒有照顧好將軍。」
年錦語拿他沒辦法,只好坐下來,「嚴進,現在不是自責的時候,你給我說句實話,相公的身體,到底是什麼情況?」
嚴進望了眼床榻上的人,滿臉懊惱,「外人都覺得將軍是被軋斷了雙腿,內傷已經好了,但將軍的身子,一直是時好時壞的,甚至這內傷,已成頑疾。」
當時那戰車從顧明淵腿上壓過去時,顧明淵還被砸到過背部,那些傷在他情緒影響下,一直沒有好轉。
「如若只是腿傷,將軍且還有一身武藝在,便是訓兵這種都不在話下,可就是因為這內傷,導致將軍一用內力就會加重病情,與廢人無異,所以將軍當初,是不想活了的。」
「外人都不知曉,只覺得將軍頹廢至此,指責將軍不配為老侯爺的孫子。」
「龐大夫的藥是能暫時壓制內傷,但不可頻繁服用,原本這能再保將軍五六年性命,或許在這期間能有奇蹟,可都城營里不得不動武。」
年錦語看著桌上的空藥瓶,鼻頭酸澀,忍住情緒,「所以,他才不願意娶我。」才會問她,他要是死了她怎麼辦。
「將軍不想拖累少夫人,覺得夫人能嫁的更好。」嚴進又怕年錦語真的會因此離開將軍,急忙解釋,「將軍其實很喜歡少夫人,他,他為少夫人改變了很多。」
「他那樣一個人,怎麼能接受永遠不能習武,就這樣什麼都不做的養著。」年錦語低聲喃喃,這就像是斬斷了雄鷹的翅膀,從此不能再展翅翱翔,生不如死。
嚴進的眼眶頓時紅了,少夫人懂將軍心中的苦。
「你說的我都知道了,天色不早,你回去休息,明日還得去接龐大夫。」年錦語扶著桌子,兩次起身才站起來。
「少夫人,晚上我守著將軍罷?」
「不用,我想親自守著他。」
深夜的書房內,燈光透出窗戶,與走廊里的融在了一塊兒,好似想要平復前半夜的混亂。
雲梳從書房內退出來,輕手輕腳的和上門,守在外面的素練連忙迎上去,「不留人在屋裡了?什麼都沒收拾過。」忙了一通,被砸碎的花盆都還在屋裡。
「明日再收拾吧,姑娘陪著姑爺呢。」雲梳搖搖頭,「晚上我值守,你去休息,明早接替我。」
她們都清楚,自己養好了精神才能更好的照顧姑娘,素練也就沒反對,前去休息。
走廊里就剩下雲梳和沒有睡意的嚴進,雲梳走過去,安慰他,「吉人自有天相,姑爺會沒事的。」
嚴進點點頭,雲梳想到了什麼,嘴角揚起笑意,「你別不信,我們姑娘可是福星,她身邊的人啊,都能好好的。」
嚴進愣愣看了雲梳片刻,隨即苦澀笑了笑,「希望少夫人能帶給將軍福運。」
雲梳見他顯而易見松垮下去的肩膀,姑爺今日昏迷時他沒及時在身邊,應該很內疚才是。
「嚴進,廚房裡有吃的,你先去吃點再來守夜,別拖垮了自己。」
屋內,年錦語端著碗,正在給顧明淵餵藥,可昏迷的人如何喝的進去,都從嘴角溢出來了。
「相公~」她溫柔喊著,昏迷中的顧明淵始終沒有動靜,年錦語小心翼翼的為他擦掉嘴角的藥,看了看手中黑乎乎的藥,喝了一大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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