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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覆蓋在阿爾法真身上的鱗甲。
蘇雅很確定。阿爾法曾經有邀請她抓住這些鱗甲一起在空中飛行,蘇雅還記得那感覺就像坐空中過山車一樣。
雖然不驚險,但也是一段很新奇的體驗。
阿爾法就在這裡,在她的手掌之下,被凍在了她跟前的這面石壁里。
這是哪門子的關押?
這簡直是要將他們的皇子殿下凍成栩栩如生的活體標本。
都是同族這些龍怎麼能待阿爾法主席如此殘忍?蘇雅輕柔地摸了摸手下的鱗片,她臉色發黑,心情又變差了不少。
「阿爾法主席。」她輕聲呼喚。
鱗片下的金色瞳孔微微張開,似乎是看見了蘇雅,如金色花瓣炫麗的瞳孔又收縮了起來。
人死不能復生,這是誰都無法改變的事。
不幸中的萬幸,阿爾法的狀態很差,但至少還是活著的。
這就足夠了,只要還活著,蘇雅就有的是辦法與手段幫助對方恢復,她就還有時間和機會將一切撥亂反正。
當蘇雅如海水一般雄厚的靈力將整個洞穴的冰雪融化,阿爾法的真身也終於重獲自由,重重地落到了地面上。
龍族的體型比人類大得多,所以服用的藥量也比人類要大得多。
恢復治療的靈丹大把大把地倒入了阿爾法的口中,像是不要錢的糖丸一樣。
明明每一顆都是普通修士捨不得亂用的保命藥,蘇雅臉上卻用得大方無比,沒有露出了任何的心疼之色。
在蘇雅揮金如土的靈丹治療下,地上盤縮著尾巴的巨龍也終於恢復成了人類的形態。
地牢不是個適合休整的地方,所以蘇雅將男人從那陰暗瑕疵的空間抱了出來。她張望了下四周,瞧見不遠處有一處類似宮殿辦的地方,她便將阿爾法帶了進去,將人安排在了一張還算舒適的軟床上。
阿爾法還處在一種昏昏沉沉的狀態里,但他的情況肯定是比之前好一些了,至少身上不再是冰涼徹骨的,呼吸也變得平穩單調。蘇雅隨手找了條絲綢被子給他蓋上,又找來了個柔軟的枕頭,儘可能地想讓阿爾法躺著舒服點。
「這裡還真是挺冷的,要不將這屋子燒了吧,或許能讓你身上暖和點。」蘇雅是個實實在在的行動派,她平時是比較低調內斂的。
但當遇到特殊情況讓她沒有顧忌的時候,蘇雅的行為就會因為想要達成目的而變得過於直接……用密謝爾的話來說那就是「學妹我發現你似乎有點隱藏的黑化瘋批屬性」。
蘇雅不懂「黑化瘋批」是個什麼含義,但她聽得明白這不是個好詞,估摸著是密謝爾在說她背後有著極端神經質的一面。
蘇雅認為密謝爾說得有道理。
在法治和平社會「神經質」可能是人人唾棄、避而遠之的存在,但在這個更加野蠻更加殘酷的世界,她認為「神經質」才是主流。
因為這沒什麼不好的,你極端,你神經質,你命都不要,人家才會覺得你夠狠,才會害怕你,才會不敢欺負你!
考慮到還是需要個避寒的場所,蘇雅沒有把這個宮殿柴燒了。她從儲物袋裡取出了她銀光閃閃的藥鼎,打算等會兒燒一些熱水,可以將凍僵的阿爾法主席放進去暖和暖和。
然而還沒等銀鼎中的水燒開,阿爾法已經悠悠轉醒了。他平直地躺在杯子裡,眼神迷茫地看著屋頂,臉上木然沒有流露出任何的情緒,似乎醒來的只是他的肉|體,而不是他的靈魂。
「這裡……」不知道多久沒有開口,阿爾法的聲音變得格外沙啞低沉,「我難道……死了嗎……」
阿爾法的聲音是平靜的,和他的情緒一樣平靜的可怕,就好像他已經坦然接受了自己所有的結局,即使是死亡,他也認了。
「你還好嗎?阿爾法主席。」蘇雅開口,她的聲音讓阿爾法神色緊繃,一下子就將對方重新拉回了現實。
「蘇雅?我為什麼會聽到你的聲音?」
「因為我就站在你的身邊。」
「這是不可能的,你不可能出現在這兒。」阿爾法聲音有些自嘲,「我果然是快死了嗎?頭腦里已經出現各種幻覺了。」
「阿爾法主席。」蘇雅又喚了一聲,試圖喚醒某人的理智。
「聲音真的好像啊。」阿爾法緩慢地自己僵硬的腦袋,當他看見面無表情的黑髮少女,嘴角用力往上扯出一個弧度,「哈,很真實的感覺,這幻覺還挺不錯的,是臨死前的福利嗎?」
「不是幻覺,是活人。」蘇雅說,「放心吧,我不會讓主席你這麼輕易就死掉的。」
「肯定是幻覺,我現在應該快被凍成龍形冰雕了吧。」阿爾法還是心存懷疑,「顯然這一切都是假的,就像我絕無可能躺在我父親寢宮床上,就像你絕無可能出現在在此刻出現在我的身邊。」
「……」蘇雅默然,一時間她也不知道該怎麼向阿爾法主席證明自己是存在本身,而不是幻覺。
這聽起來複雜得就像一道需要辯證思維分析的哲學難題。
而思想政治好巧不巧是蘇雅上輩子的短板科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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