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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說著,田野低頭看了眼微信的未讀消息。
一條是倪影媽媽發來的,問寫po文的事兒老師和倪影聊過沒有,以及這次倪影的化學成績不理想,要怎麼查漏補缺。
另一條是媽媽發來的,說有人給介紹了一個小伙子,是公務員,28歲,讓她加個微信先聊聊,有空見個面。
田野無力地笑了一下——有時她覺得自己真是在程舟不在的時候見縫插針地難過。
她儘量調整自己的情緒,當作沒有看到:「所以說真的不要有什麼學歷濾鏡,如果有一天程舟在調酒師行業站穩了腳跟,我能夠真正順我心意而活,到時你再覺得我們厲害也不遲。」
邢者在後排安靜地聽完了這番話,而後忽然用一種頗為感慨的語氣說:「……你好會安慰人啊。」
*
邢者原本是有些尷尬的,他周圍的人里連大學生都少有,別說是研究生了。但是在田野說這些話的時候,他逐漸把心放到了肚子裡——他很確切地意識到,自己在這裡是不會因學歷低而被瞧不起的。
是因為發現了他的不安才說這些話的嗎?還是單純的不想因學歷而被高看?
在被誇獎「好會安慰人」之後,田野又開始緊張縮起:「不不不不,沒有的事,我這不是安慰你,只是闡述了一些事實……而且說實在的,我們在讀研期間確實遇上不少學歷高卻不干人事的。」
她說著看向程舟那邊:「比如外面那兩位學長學姐,他們可都是博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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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瞅著程舟越說越繁瑣,而且明顯是帶著找事的心態來的,對面終於也忍不住了。
師姐試圖反擊:「那你呢,你也老大不小了,心思還沒定下來嗎?」
「師姐不也30歲才玩夠了才定嗎?不過我們老程家的基因呢,就是天生童顏不顯老,估計我30歲還未必玩夠呢。」
「不好意思,我家家教很嚴,對待感情一向是認真的,沒那麼愛玩。」
「那我就明白你是怎麼看上我師兄的了。我師姐啊就是太愛學習了,說好聽的是單純又真誠,說難聽點吧……嘖,也挺愁人的。」
「你……」
眼看自己老婆要破防,師兄趕緊攔了一把:「沒事,別被這種人帶過去了。」
然後又看向程舟:「你也別裝了,沒意思,我們不是會這樣說話的人,沒法接你的招。我就直說了,我們的婚禮不歡迎你。所以不要牟足了勁在這蓄勢待發的,你去找那些和你一個檔次的人發瘋,不要找我們。」
「哇哦,檔次。」程舟說著兩臂一抱,慢悠悠道,「師兄貴人多忘事,都快忘了自己當舔狗的時候了?現在開始跟我聊檔次?」
「那都過去了。」師兄看著還算淡定,「但是程舟,你做的那些事,是永遠不會過去的。所有人都知道你當年是怎麼拿到的讀研名額,也知道你是怎樣一個愛把水攪渾的人。這個社會打人是犯法的,但被你傷害過的人永遠不會忘記。我不關心你現在在哪發財,但我知道你不進學術圈不是不想進,而是你名聲太差,進不了。」
他說:「反正你家有的是錢,你大可以繼續發那些看似開心的朋友圈,好像你不工作也可以活得很好。但是冷暖自知,是真好還是假好,你自己心裡清楚——好了,你就繼續在半山腰閒逛吧,我們要上山了。」
「師兄師姐高升啊。」程舟聳聳肩,「既然婚禮我去不了,那就只能在此祝師兄師姐家中多子多福、六畜興旺了。」
因為擔心真的會被打,她立刻就轉身往回走去,嘴上還不忘綴了一句:「婚前好好減肥啊師兄,不然到那天女方家私下都會說你是死肥仔的——我們鍾市人啊,嘴巴可碎得很呢!」
第23章 往事
在讀研期間特別有意思的一個現象是, 好多人都以為程舟是「身敗名裂」後沒人願意和她玩,才一直貼著田野;而田野是不會拒絕,心腸軟, 才一直甩不掉程舟這個橡皮糖。
這使得田野感受到的眼神一直是同情的,是「哀其不幸,怒其不爭」的。
甚至有人直接跟田野說過, 如果和程舟在一起不舒服, 就好好地說出來,要求她注意距離, 這沒什麼不好意思的。
田野則會非常認真地告訴對方:「沒有啊, 我沒有不舒服, 我覺得跟她一塊兒玩挺好的。」
然後就會收穫悲憫又嫌棄的眼神。
有時田野細看朋友圈裡和程舟一起的那些照片,確實是她皮笑肉不笑,程舟則對她又撲又抱,也難怪大家會覺得她是被裹挾的那個。
但是難道他們不理解那種,自己什麼都不用做,就有人能靠近過來的快樂嗎?
有很長一段時間, 田野試圖向人們證明自己真的很喜歡和程舟一起玩,可後來她發現這根本就沒有意義,人們只相信他們願意相信的。
就像關於程舟的那些風言風語,她就算長了八張嘴, 也沒法解釋清楚。好在她本人想得開——她吵架的目的向來不是解決問題, 也不是想分辯什麼, 她就只是想把對方氣到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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