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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具雖破,但東西擺放得很整齊——而且是兩個人的東西都很整齊。
怪不得敢直接讓程舟進。
「難得你們兩個男生都這麼有序。我就不行,要是讓我住,這桌面我能擺滿。把以死八依流九六三」程舟四下打量著。
邢者剛關了水龍頭擦乾手背,一面上藥,一面笑笑地:「我們不有序的話,東西找不到啊。」
程舟頓住。
她還是覺得人小邢師傅說話挺正常的,還有點冷幽默,都怪田野事先把她敲打怕了,她聽見這話的第一反應竟是要不要道歉。
好在這時電水壺燒好水,發出「啪」的跳閘聲,程舟語氣誇張:「哦!水燒好嚕,我來倒水!」
*
一波三折,邢者總算是吃上退燒藥了。
暖水壺的壺膽碎了,但好在都是碎在壺裡,程舟直接拎起來放到門外去,剩下的就是地上的水漬。
「有拖把嗎?」程舟問。
邢者哪好意思再要她幹活:「不用了,就這樣吧,等我好點了我自己拖就好了。」
「你還是快告訴我拖把在哪吧。」程舟看了一下,確信自己是不可能放著地面這樣,然後心安理得地離開的,「就這點事了,拖好我也回家補覺去。」
「我說真的,真的不用……」邢者說著想了個折中的辦法,「要不這樣吧,我現在拖,拖完你再走。這樣你心里踏實,我也不會過意不去。」
程舟眼睛眯成一條線:「我感覺我心里不會很踏實啊……」
邢者已經從浴室門後把拖把拿了出來:「坐一下吧,就當是給我個機會讓我證明我平時不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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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那種寬拖把,吸水性也好。宿舍的地上沒什麼雜七雜八的東西,邢者對地形又很熟悉,三下五除二就把寢室整個兒拖了一遍。
但按這個身體狀況,他原本是真打算等燒退了再打掃的。
這樣也好吧,可以安心發燒了。
涮拖把時,邢者跟程舟解釋著:「讓你見笑了,我們平時日常生活什麼的基本是沒問題的,這次實在是手滑。」
程舟倚在牆邊上好奇地看著他:「確實。你這活兒幹得也太利索了,你是不是稍微能看到點什麼啊?」
一般來說,明眼人不會去跟視障者聊關於「看」的話題,不過這句話倒是說得邢者很高興:「看不見啦,我只有光感。就是你從我面前走過的話,我能感覺到有什麼東西過去了,就這種程度。」
「哇,那你超聰明的啊。」程舟說著又看了看四周,「所以你的腦子能想像出這整個空間,然後還能記住每個物品的擺放位置。」
「我還知道你穿鞋大概一米七左右,體重大概一百斤上下。」
程舟眼睛睜大:「你怎麼知道?」
「對不對嘛?」
「我身高168,鞋跟大概有五厘米高,穿鞋173這樣子。體重是在100到105上下浮動。」程舟奇道,「你到底怎麼知道的?實話實說你是不是看得見?」
「能聽出來的。」邢者笑笑地把洗好的拖把放回原處,回頭比劃著名,「你的聲音是從這個方向傳來的,嘴巴在這個高度的話,身高應該就只比我矮大概十厘米。然後你音調比較高,我記得你之前說過你25歲,那就是體重偏瘦,一百斤左右。」
程舟哭笑不得:「不是?你這個技能也太作弊了。那這不是比看得見還要命嗎?就是說如果我冬天胖了十斤,哪怕用羽絨服裹著讓人看不出來,你也是能聽出來的?」
邢者笑道:「你要是特別想隱瞞的話,估計得夾著點說話了。」
居然還貧起來了。
程舟歪頭看他,只覺得愈發感興趣了:「嘶——你小子是不是談過戀愛啊?」
邢者臉上輕鬆的笑容因此消失,忽然換上一臉茫然:「我嗎?我沒有啊,為什麼這麼說?」
程舟也不確定自己現在的狀態到底算不算逾越了,但她知道要是田野在她肯定不敢這麼說話:「唔……就是覺得你挺會逗人開心的啊。」
邢者懵了一下,站在浴室門口,高大的個頭,看上去卻有些無措。
程舟是真不敢再多說了:「那個什麼……那我走了啊,包子你記得吃,吃完好好睡一覺。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可以找我,我就住這附近。」
邢者這才反應過來,嘴巴又開始有點瓢:「啊,好,謝謝,那、那我送你。」
「別麻煩了,就這兩步還送什麼,你快躺著吧。」程舟這就已經在門邊了。
邢者卻好像忽然想起了什麼:「對了,你把這個拿著!」
他說著立刻去翻柜子,程舟趕緊推拒:「別別別,我就是作為朋友來看看你,舉手之勞你不要給我東……」
「這是貓糧。」邢者說著遞上一個小包裹。
程舟眨巴眨巴眼:「啥?」
邢者已經摸索著抓過她的手,把包裹塞了過去:「樓下有兩隻小流浪貓,我一直在餵的,這幾天生病它們沒飯吃就一直在樓下叫,能麻煩你等下把糧放在樓下花壇邊上嗎?」
程舟怔了怔才點下頭去:「沒問題,包在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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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伙子人是真不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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