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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由造物主精心調色後才呈現完美翠綠的眼瞳隨著手指一同上移,仔細描繪著眼前少女唇瓣的輪廓,滿面通紅的騎士在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後,迅速斂下眼帘,隔絕自己不禮貌的注視。
「如果只是擔心我會宣揚今日之事,聖女大人大可不必如此。」
克勞狄烏猜測有夜之所以會突然說出這般放·浪的話語,無非就是被嚇到了,自己都沒理解自己在說什麼,但又迫切地想要證實他的無害,甚至不惜蠱惑他,誘他與之同罪。
「您這樣做是無益的,無需擔心。」
他以拳抵地,朗聲做出承諾。
「我以騎士名譽向您保證絕不外傳今日之事。」
有夜眨眨眼算作回應,反正她壓根沒理解眼前騎士究竟在說什麼。
她目前需要的信息很簡單,就是「親」或「不親」。
很顯然,他拒絕了。
根據她玩遊戲的經驗,遊戲世界裡的親吻只要玩家同意,並且角色達到規定的最低好感就能做。如果滿好感都不親,那勢必就是被鎖掉了親密接觸,已經進入了某個角色的個人線才對。
看樣子她似乎是真進了阿諾德的個人線。
說實話,如果只是單純的乙女遊戲,她進誰的線路都無所謂,但一想到這裡的角色們有可能都套了一層現實世界的數據,她就覺得特別彆扭。
尤其是她對阿諾德是否套用衣寒人格數據仍然存疑的現在,如果讓她和阿諾德結局,不就等於變相和衣寒在一起……
誒?
她怎麼會又莫名覺得阿諾德就是衣寒?
她明明才想辦法推翻了這個假設的啊?!
有夜睜大眼睛,愣了一瞬。
這太奇怪了,明明就只是個遊戲,為什麼她還會感覺到扭捏,為什麼她還會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名為羞恥的情緒……
遲來的情感瞬間席捲全身,戰慄一般的強烈羞恥令有夜難耐地抓了抓腳趾,雪白的肌膚也漸漸染上緋紅。
她又不由自主地抬手去摸自己的唇瓣,只是才剛堪堪觸上便泄力般地蹲坐在地,下移閃爍的熒紅眼瞳,虛虛遮擋著口唇,磕磕絆絆地再次向陌生騎士提問。
「克勞狄烏騎士……那個,就是如果,如果你在完全沒反應過來的情況下,突然被別人親了,那、那能算、算是初吻嗎?」
克勞狄烏簡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
這種一聽就知道只會出現在女孩們茶話桌上的話題,竟會從聖女口中漏出,並且詢問對象還是算得上絕對陌生的他。
「我很難回答…」
就算是被允許進內室警戒的專屬騎士也不會參與女士們的閨房密話,他又怎麼能回答?
克勞狄烏感覺自己的臉燙極了,低垂的視角令他只能望見有夜不安綣起的腳趾,可不過才瞥到那抹相較於地毯過分潤白的色彩,他就急急扭頭,避開更多向他移動的裙裾。
本就臉皮薄的騎士更是因著羞澀,通體都泛起一層艷麗的紅,他跌跌撞撞地想要起身告辭,卻在伸手去扶昏迷的阿諾德時,被有夜一把抓住袖口。
克勞狄烏整個人都僵住了,更多熱意不請自來,熏得他連耳根也逐漸發燙,只得小心翼翼地順著有夜發顫的手指望去,但雙手卻下意識地握拳緊緊攥起。
為什麼她能靠得這麼近…
近到他都能嗅到聖女身上揮之不去的白茶香,聽見雜亂無章的心跳聲。
……心跳聲?
這不是他的心跳聲。
與面向異種族招募的聖殿騎士不同,侍奉於教廷的騎士均接受過良好的訓練,無論身處何種情境,都能自如控制心跳。雖然他這臉皮薄又容易紅臉的特質靠訓練無法彌補,但他也絕不會隨意亂了心跳。
「沒關係的,如果…」
克勞狄烏嘗試著想要開口安慰兩句,畢竟就算這一切皆源自於雨季的意外,但換了誰都很難做到完全不在意,更何況是包在真絲絨里長大的聖女。
可挾著細碎閃光的熒紅卻直接撞散他所有的話語,8⒈四⑧①⑥96傘那副被雪浸過似得容顏此刻緋紅一片,拽住他袖口的手指也顫得厲害。
「你說這能算、算是…嗎?」
未盡的話語在腦內自動拼湊成句,克勞狄烏感覺自己有一瞬間的呼吸凝滯,他反應極快地反手掩蓋顫動的口唇,語速飛快地吐出否定答案。
「我覺得應該不能。」
「真不能嗎?」
有夜重複。
「您沒有同意,便不能作數,更何況先前根本什麼都沒有發生。」
克勞狄烏有些狼狽地別開眼,蓋住口唇的手甲冰冷至極,正好能為他熨燙的肌膚降溫。
見有夜又摸著自己的唇陷入疑惑的沉默,他乾脆掙開被對方輕輕捏住袖管的手,於兩人間胡亂揮動,語氣慌亂卻又不失平靜。
「之前有發生過什麼嗎?我進來的時候,首席可早就躺在地上了!」
「克勞狄烏騎士,你…」
有夜愣住了,她本還在認真思考,可眼前騎士卻忽然抬高音量,還不停擺手,就像是不願意她就此討論下去一般。
「只要您、您不想算,就可以不算的…」
克勞狄烏收起搖擺不停的手,匆匆瞥到有夜紅通通的臉頰,難掩煩躁地抓了抓自己的額發,輕聲重複。
「意外是不作數的。」
克勞狄烏知道女性都很在意這方面的界定,甚至會因此不由自主地開始留意對象的男性。但奇怪的是,他發覺自己並不想有夜因此特別關注首席,所以才直接替她否定了既定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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