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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人若是只靠筆桿子與嘴皮子來行事,遲早是要叫小皇帝拆了骨頭死無全屍的。可若是能將旁的東西掌於手中,那便不同了……

  “我已令他去接觸越王。”李老太爺面上露出一點笑意來,道:“皇室中人,到底不止這麼一個。往下排在第一順位的,便是越王。他年幼時便被你妹妹養在膝下,如此相伴數年,所有的一切都乃是我李家所給。他但凡有一點野心,便會為之心動。”

  先前,他們所有人想的都是,越王已成年,這些年四下遊歷,不僅更增長了學識,身體倒也愈加強健,總歸是個不好掌控的對象。

  可如今瞧著,小皇帝因病體,性情不定,如今滿朝文武也都受他蠱惑,認定他身體病弱,李家霸道。

  相比之下,越王反倒成了好的人選了。

  李老太爺剩下的兩個兒子,便又陪著他交談一陣,提及那程家之事,轉而又說到了木木翰之事。

  大房老爺道:“聽聞皇上欲御駕親征,一舉奪回先前惠帝丟失的城池。孔鳳成等人,今日才從養心殿出來,想必是去打消皇上的念頭去了。幾個勛貴皇親,便想著勸皇上納了天淄國的六公主為妃……”

  李老太爺笑了笑,道:“惠帝在時,也同他想的一樣。不過那時,惠帝好歹一樣強過了如今的皇上。那時惠帝身體康健,正當壯年。可皇上如今年少體弱,只怕到時候又丟兩座城池……”

  大老爺目光閃了閃,將聲音壓得極低道:“那豈不是……正好?”

  “此事不能是我等來出頭,朝中可安排人,暗中附和皇上的意思。至於這六公主……若能入宮倒是一樁好事。那人極為厭憎天淄國人,如今六公主嫁與皇上作妃子,他憎恨六公主之餘,必然……”李老太爺話未說完,但未盡之語,另外二人都懂得。

  “去罷。”李老太爺道。

  大老爺起身,問:“柳家……”

  李老太爺顯然不願再提起這兩個字,他皺眉道:“一幫子廢物……總要備禮的,你讓你二弟去便是了,你們就道,公務繁忙,無法前往。”

  “是。”

  而李妧新婚這晚,待柳家公子一走近,她便先行掀了蓋頭,冷聲道:“如今柳家有了宅子,有了錢,還有了我花錢買下的美婢僕人相伺候。我勸柳公子也莫要貪圖太多……今後你我作個表面夫妻便可。”

  柳開宏當然知曉李妧在京中的美名,乍見李妧時,他心中倒也一陣動盪,一時便都不記得李家的惡形惡狀了。可聽完這番話,柳開宏一顆心便沉了下去,他冷笑一聲,倒也不敢與李妧胡來。他早失了志氣,如今便也只有倚靠李家救濟。李家若願意給銀錢,他自然還能過逍遙日子!李家若是不肯了,他便又只有病倒無人理,喝酒吃飯,也只能揀便宜的……

  柳開宏罵了兩句髒話,退了出去。

  李妧卻沒立即入睡,她點了燈,研了墨,開始在窗前作畫。

  府上都來了些什麼人,她俱都記得清楚。自然的,那日戴著面具,身形高大的男子,便也印入了她的眼中。

  現下要她原樣畫出來,並不困難。

  她花了足足三個時辰,方才將那男子的模樣畫出來。

  她抬手揉了揉脖頸,盯著桌案上的畫,心底都不自覺感覺到了一絲寒意。這人瞧著實在詭譎得很。

  李妧吐出一口氣,起身一瞧,紅燭都已經燃盡了,窗外更是天光大亮。

  她選擇在這時候,將畫獻到皇上的跟前,便就是想著在成婚後,莫要被遺忘了才好。正好藉此作提醒暗示。

  畢竟如今她能指望的,便真只有皇上了,盼望皇上看得見她身上還那麼一些價值……好叫她將來還有翻身之日……

  翌日。

  那張畫,便被呈到了蕭弋的案頭。

  蕭弋此時方才聽人匯報起了那小太監的事,他問跟前的宮人:“太后原本是想要整治大月國的公主?”

  “是……”

  蕭弋面色卻冰冷不見緩和。

  不管她存的害人之心是衝著誰去的,到底是差點禍害了麼兒。

  他總要叫她知道,日後但凡知曉麼兒在的地方,都不是她能碰的地方……

  他與底下人交代兩句,方才返身去拿起了那張畫。

  “天淄國人?”蕭弋一眼就認出了那張面具。

  跪在他跟前的人,低聲道:“她說此人近來頻頻出入李府,她只知,他們口中曾提到過皇后娘娘……”

  蕭弋面色一沉:“李家打的什麼算盤?”

  無人能回答這個問題。

  當然,蕭弋也並不需要有人回答他。他低頭再掃過那張畫,拿起來,撕碎燒作了灰。

  他記性極好,見過一面便極難忘記,那畫像留在他腦中,改日若有用時,便可隨時調用腦中的記憶,自然不必再留著畫紙。

  等到兩日後上朝,再提木木翰之事,竟有人主動出列來,請蕭弋御駕親征。

  蕭弋掃過台下眾人,將他們各色表情收入眼底,心下頓時明了。

  李家這是眼瞧太后權勢不保,又無法將女兒送入宮,便一狠心,恨不能讓他死快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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