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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魚便笑問西西為何發笑。
西西把那枝泥金香交給錦魚,道:「娘來插。」
錦魚接過,看了幾眼那素白暗花柳葉瓶,將那花兒比了比長短,隨手掐去一截,插進瓶中,頓時整瓶花兒都活了起來。
西西拍著小手道:「我便是插上一百遍,也不如娘插出來的好看。又好比,……」她一指在旁邊費勁抱著自己腳丫,玩得不亦樂乎的東東,「我便教他一百遍,他也背不了你剛才背的書。」
錦魚不由大笑,實在沒想到西西年紀這么小,就有這樣的見識,不由抱住她,親了一口。
東東見了立刻皺起小眉毛,手腳並用,爬過來,嘴裡直嚷:「親親……」
錦魚一手摟了他,也親了他小臉蛋一口。
浙哥兒道:「那是因為你還小。東東也還小。娘小時候也插不好,就是因為努力才能像現在這樣的。東東長到我這個年紀,自然就會背了。」
西西搖頭。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爭論不休。
錦魚也不管他們,只抱著東東,教他數自己的小腳丫子。
一時聽得外頭丫頭叫:「老爺回來了。」
錦魚才抱起東東,與浙哥兒西西迎到外面堂屋。
江凌身穿紫色官服,玉色臉上泛著酒紅,頭上插著一朵拳頭大的金花,長長的烏紗展腳幞頭,走起路來微有些不穩。
錦魚只站在梢間門口,卻不迎過去。
幾個孩子都叫了爹。江凌轉過西側梢間去換衣洗漱。錦魚帶孩子回來東梢間。
一時江凌過來,桌上已經放了一大海天青碗的雪梨百合解酒湯。
江凌暖暖地喝了一碗,便問他們母子在做什麼。
錦魚便讓浙哥兒來說。
浙哥兒也正想讓爹爹來做評判,便把自己與西西的爭論說了。
不想江凌聽了,大笑,伸手抱過西西,也在她臉上親了一口。
浙哥兒難得地生了氣,繃著小臉,道:「你們都偏向她?難不成聖人之言還有錯?」
江凌見他生氣,笑著沖他招了招手,道:「聖人之言,為什麼就不能有錯?」
浙哥兒大驚,結結巴巴,脹紅了小臉,半天道:「難不成,我們做事,都不需要努力麼?反正自己做一百遍也不如別人做一遍。」
江凌笑道:「你做什麼非要以已之短拼他人之長?你爹爹我並非科舉出身,若論詩詞歌賦,書法文章,與那些翰林如何比得?我又何必硬要避長揚短?努力重要,毅力重要,可是方向和選擇更重要。你把自己一遍就能做好的事,拼命做到極致,其他不會的,想法子讓擅長的人來幫你,豈不是事半功倍?」
浙哥兒恍然大悟,道:「難怪爹爹養了那麼多的幕僚清客,又每每在外結交能人異士,便是這個緣故?!」
江凌點頭大笑。
錦魚見浙哥兒能舉一反三,實在開心,便伸手沖浙哥兒招了招。
浙哥兒不解,可還是順從地靠近她。
錦魚便拉他過來,也在他臉頰上親了一口。
浙哥兒小臉通紅,忙往後退,一副嫌棄的模樣。
惹得江凌大笑,錦魚哭笑不得。
東東又蹬著小短腿,伸手抱住錦魚:「親親……親親……」
錦魚在浙哥兒那受的挫折瞬間治癒了。
兩人都沒提江凌最新任用的事。
倒是浙哥兒自己思索了一陣,問:「爹爹可是升了大官了?」
錦魚這才想起,問:「我得了信,也不太敢相信,你倒說說看?」
江凌看了一眼三個孩子,想了想對浙哥兒道:「你帶妹妹跟弟弟先去玩一陣子罷,別成天悶在屋裡,把身子都悶壞了。」
浙哥兒噘了噘嘴:「我與他們可玩不到一處。我想聽聽爹爹朝堂上的事。」
西西「哼」了一聲:「你還瞧不起我?我才不要跟你玩。東東,走,姐姐帶你抓蚯蚓去。」
錦魚:……
雖然她從小在莊上長大,也愛種花,會種花,可對蚯蚓這種蟲子,一直是眼不見為淨,別說玩。偏偏西西也不知道哪裡來的膽子。
東東揚著小手,開心地拍了起來:「抓蚯蚓抓蚯蚓」。
錦魚忍了忍,沒去阻止他們。
這種小時候的玩意兒,也玩不了幾年。大了自然就不玩了。何必定要剝奪孩子們這樣單純的快樂呢?
一時奶娘們帶著姐弟兩個走了。
屋裡便只剩下江凌錦魚還有七歲的浙哥兒。
江凌這才把今日宮裡的情形說了。
*
江凌回京後,皇上的身體每況愈下。
因此早朝都由太子主持。
可是散朝後,皇上仍會詔敬國公等一乾重臣去後宮,過問一下朝中要事。
江凌一直沒授官。可每次皇上都會連他一起宣詔。
他從來不主動發言,除非被皇上點名或者被其他人問到。
就是被問到,他也常常以回京日短,不了解情況為由,不太發表意見。
總之表現出來的就是一個沉得住氣,謹慎。
除了重臣,皇上並不是每次都詔見太子或者誠親王。
因此朝野之中,流言四起,說皇上動了易儲之心。
之前長亭的事也被人宣揚得沸沸揚揚,都說太子驕矜,誠親王禮賢下士。
不過江凌留心算算,皇上詔見太子的次數還是略微多過詔見誠親王的次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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