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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停在半道僻靜位置,兩人的車窗都搖下來,她探出去,去瞧瞧天,沒看見半點雪花影子,伸出手,也沒有落下半點冰涼。
周邊沒有車,大概整個京北也找不出第二個等雪的傻子。
「再等等吧。」
林予墨收回手,好好地坐回車內,轉頭看傅硯禮,他坐得筆直,大衣裡面,襯衣外是件深色毛衣,很規矩學院風格,看著就很會念書的樣子。
傻這個字,從來與他無關,卻肯陪自己在這裡等著。
為什麼呢?
林予墨想到雲杉的話,喜歡是可以看出來的,喜歡會從眼睛裡表達出來,眼睛不會說謊,她也想看,從他的眼裡是否可以看出來。
「你眼睛裡東西。」她道。
「什麼?」
林予墨往前靠近,「你過來一點,我看看。」
傅硯禮便往前。
林予墨看得很細緻,但她只看到他漆黑瞳孔,她不是雲杉,沒有拍愛情戲的經驗,看不出來,什麼樣的眼睛裡是喜歡。
她只覺得自己有點難受。
心髒撲通撲通跳著,腹部猶如在灼燒,不疼不難受,只覺得暖烘烘的。
「有什麼?」傅硯禮沒看出她的異樣,還在等她的回答。
林予墨搖頭,說沒有,她看錯了。
又跟著叫他名字,問:「是不是我做什麼蠢事,你都會陪著我?」
傅硯禮愣了下,給的是肯定回答:「嗯。」
「為什麼啊?」
「不為什麼,因為你是林予墨。」
這個回答好無趣,放在以前林予墨敷衍哼哼一聲,這會兒倒是覺得臉也跟著燒起來,全身沒有一處是不燙的,她往後靠去,身體的異樣讓她覺得陌生,眼裡濕漉漉,看著很是可憐,她連嘆好幾聲氣,嬌氣的不行,她吶吶道:「傅硯禮,我可能是生病了。」
「哪裡不舒服?」傅硯禮緊張問。
「哪裡都不是很舒服。」聲音懨懨的,有些焦急問他:「怎麼辦,傅硯禮,怎麼辦吶。」
不會是生理期,她剛結束沒多久,可能是剛才吹風的緣故,冬日氣溫低,受不住冷風很正常。
傅硯禮手背探她的額頭,有那麼點燙,但不到發燒的程度,「系上安全帶,我送你去醫院。」
林予墨卻像是害了場重病,一點也不想動,只是看著他,心里卻有些焦慮,茫然地想:怎麼辦呢,她好像真有點喜歡上他了。
第27章
林予墨第一次意識到自己喜歡對方時, 不到一天的時間,他們萍水相逢,夜裡躺在床上, 他的眉眼就出現在眼前,病態的白,文弱,憂鬱。
不同於相識許久的傅硯禮, 她會忍不住去想, 這種情緒會不會是習慣使然, 現在她確定不是, 她是來真的。
早幾年, 覺得喜歡就該窮追猛打,六十分的喜歡也要說到一百分,有著初生牛犢的大無畏,而伴隨著年歲漸長,越來越像住在殼子裡, 將自己保護得很好。
既膽小,又怕疼。
短時間裡,林予墨前後想許多,她沒跟傅硯禮說, 小心翼翼地將自己那點小心思藏好,省的他驕傲。
也許等到他喜歡上自己, 她諱莫如深來一句:哦,你還對我有這種心思呢。
到時候再說,也不怕他驕傲。
想清楚這點, 林予墨好受許多。
她搖頭說不用去醫院,回去休息一下就好。
那天晚上始終沒落下雪, 百分之八十的機率也沒用,雪正兒八經落下是在一周後,寒流席捲全國,這場雪比往年都要大,雪花撲簌,掩蓋掉世界原有的模樣。
林予墨對雪沒什麼執著,每年都有,只是例行堆個雪人。
怕冷,她的雪人也比一般人的小得多,一個胖乎乎的,用樹枝劃出襯衣衣領,一個瘦瘦小小的,是當之無愧的美少女。
林予墨滿意地展示自己的作品:「小傅,小林。」
傅硯禮評價中肯:「私心過重。」
她捏著下巴贊同點頭:「的確,把你堆帥了。」
適合冬眠的季節,林予墨罕見用起功來。
她從網上買許多酒店管理的書,報了門功課,惡補她不甚了解的領域,原因很簡單,她覺得大哥大嫂的問題追根究底還是大哥太忙,兩人相處時間不多,她想著分擔一些,為兩人騰出時間來。
但這類書籍都很枯燥,她學得苦不堪言。
書房裡,多了道身影,辦公桌足夠大,新購置一套辦公椅便好,兩個人各占一半,倒也夠用。
跟老僧入定的傅硯禮不一樣,林予墨還保持著學生時代的壞習慣,注意力總是不能很好集中,中途時常要去煮咖啡,洗一些水果,並打擾身邊的好學生,問他是否需要,得到的答案通常是不用,這並不影響她的興致,起身去擺弄咖啡機。
林予墨捧著咖啡回來,傅硯禮仍舊保持著開始的姿勢,她疑心他脊柱里置入鋼板,沒辦法像正常人彎折,否則怎麼能時時刻刻挺得那樣直。
她靠著咖啡解困時,傅硯禮看完一份文件。
她咬手指時,又一份文件放下。
她打呵欠,眼裡水霧朦朧時,他正在打電話。
……
林予墨沒怎麼見過他工作時的樣子,印象里跟書本一樣枯燥乏味,但現在,也許是面前攤開書的襯托,她饒有興趣地觀察起他工作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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