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喉結輕動。
「你還要工作嗎?」阮梨問,人已經坐在床邊。
「洗澡休息。」
「……哦。」
洗漱間的門重新被關上,片刻後隱隱有水聲響起,阮梨看著床上柔軟的雙人被咬唇,猶豫半晌,緩緩褪下了修身的黑色打底褲。
他們是夫妻,總要睡在一起。
有些事,也遲早會發生。
不多時,洗漱間的水聲停了。
阮梨發現她的聽覺好像變得格外敏感,連洗漱間裡細微的響動都能聽清楚。旋鈕轉開的瞬間,她驀地閉上眼,軟被下的指尖蜷起。
霍硯舟從洗漱間出來,穿著略微寬鬆的白T恤和黑色長褲,他很少在這里留宿,但基本的生活用品和換洗衣物都有準備。
床頭開一盞暖黃色的燈,柔軟的女孩子規規矩矩睡在大床的一側,纖長的眼睫貼合在一處,呼吸很輕。
霍硯舟用毛巾擦濕漉漉的頭髮,視線一瞬不瞬地落在阮梨身上。翡翠綠的床品,更襯得她膚若凝脂,烏軟長發堆在修白的脖頸間。
阮梨其實根本沒睡著,只是闔著眼假寐,她甚至能感覺到霍硯舟落在她身上的視線,纖長的眼睫幾乎不受控制地輕顫了下。
半晌,腳步聲響起,卻不是靠近床邊,繼而是很輕的開門聲。
霍硯舟……又走了?
房間被軟黃的燈暈出朦朧,阮梨睜開眼睛,思忖片刻,點開了霍硯舟的聯繫方式。
她有點摸清霍硯舟的路數了,至少是在這件事上的路數。
深呼吸,瑩白指尖落在屏幕上,阮梨幾乎用盡生平勇氣給霍硯舟發了條信息。
【你還回來嗎?】
消息發出的一瞬,她隨即按滅屏幕,拉高被子。
霍硯舟是君子,君子有度,不會強人所難,會充分照顧她的情緒和感受。
可阮梨知道自己就是這麼個性格,有些事她恐怕一輩子都不會主動開口,難道霍硯舟預備一直這樣迴避?
思緒紛亂之際,門鎖嗒的一聲響起,所有雜亂的念頭在這個瞬間被叫停。
這一次,阮梨沒有假寐,就這麼安靜地看著霍硯舟走近,看他薄薄的鏡片後沉黑的眼眸。
「現在又不困了?」
阮梨咬唇,「你知道我在裝睡,是不是。」
霍硯舟輕嗯一聲,站在床邊,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他身上有淡淡的菸草味,不重,混著浴後潔淨清冽的馨香,像清晨的露水,氤氳草木的清香。
視線相接,阮梨覺得自己仿佛被他深沉的視線一點點包裹,又一點點剝開,臉頰無端發熱,她在這場對峙中瞬間敗下陣來,偏頭避開他的視線。
身側的位置陷下去,軟被被拉開。
「不是刻意避著你,只是去抽支煙。」
「。」
原來,她想什麼,他都懂都清楚。
很大的一張床,他們之間隔著幾乎一臂的距離,阮梨聽見自己怦怦的心跳聲,在闃寂的房間裡更顯清晰,像是想要掩飾,她慢慢地翻身,外側的肩膀卻驀地被壓住。
霍硯舟傾身阻止了她的動作,他身上的氣息一瞬將她籠罩,隔著薄薄的襯衫,按在她肩頭的掌心好像要灼了那片柔嫩的皮膚。
「不是你要我回來的?」
壓得很低的一句話,反問得阮梨啞口無言。
霍硯舟撐著半邊身子,看身下雙頰緋紅的女孩,「我回來了,你躲什麼?」
「我……」阮梨開口,卻發現慌張的聲線早已經泄露了她的情緒。還有她此刻僵著的身體,緊緊並在一起且微微曲起的雙腿。
除了貼身衣物,她身上只穿了一件霍硯舟的襯衫,膝蓋曲起的一瞬擦到了霍硯舟外褲的衣料,她慌張想躲,卻連膝彎一併被桎梏。
「我——」阮梨驀地閉上眼,「讓你回來睡覺。」
她索性放棄辯解和掙扎,一口氣把話講完,不再兜任何圈子。
瑩白的臉蛋紅得不像話,連脖頸都染上了薄薄的一層櫻色。
霍硯舟溫熱的呼吸拂在她耳邊,他聲線很輕,卻很認真,「睡——哪種覺?」
「……!」
他是故意的!
這一個瞬間,阮梨無比確定,霍硯舟就是故意的。
說好的君子有度呢,他怎麼能……這麼……欺負她啊。
獨屬於男性的氣息近乎強勢地籠在鼻息間,阮梨只覺喉嚨發乾,她咽咽嗓子,身體蒸騰在一片陌生的潮熱里。
下一秒,霍硯舟卻鬆開了壓在她肩膀上的手,枕回自己的位置。
「睡覺。」
床頭軟黃的光一瞬被按滅,整個房間陷入黑寂。
阮梨:「……?」
他們之間挨得很近,肩膀相抵,之前的一臂距離好像在潤物細無聲之間不知不覺消失了。
但阮梨怦然的心跳聲卻沒有停止。
她緊張,緊張的時候就會下意識摩挲手邊的東西。
包包、手機、衣服、座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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