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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發愁,沙發上的擦邊博主的肚子又開始咕咕叫了,夏歸楚一下子回過神來,不由對曹南宗豎起大拇指:「你可真能忍啊。」

  曹南宗轉過臉,撥開擋住眉眼的頭髮,目光幽幽地掃向桌上的夜宵:「能吃嗎?」

  「咳,能,不吃白不吃!」

  於是夏歸楚把愧疚拋在腦後,很沒良心地邀請前夫一起把丁洵留下的夜宵吃個精光。

  曹南宗猶豫,覺得這似乎不太好,夏歸楚白他一眼,說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也不是不能現在去廚房做,但某人的肚子可能支撐不到那個時候。

  曹南宗掂量了一下,從善如流地吃下了丁洵的遺產。持明教崇尚苦行,但他並不修辟穀一道,沒必要在吃上虐待自己。

  吃罷夜宵,曹南宗換上睡衣,狀若無意地提起:「這麼看丁洵挺關心你的,那麼生氣還給你留夜宵。」

  「他是挺關心我,但……哎煩死,丁洵就住隔壁棟,來得太快了。」夏歸楚不喜歡有人隨便闖入自己的空間,可他自己飲食不規律,老被丁洵嘮叨,後來師兄就養成了時不時投餵他的習慣,他圖方便,才給丁洵設了臨時密碼。

  「這麼好,你們怎麼還沒修成正果?」曹南宗笑笑,仿佛隨便嘮家常,「我一直以為離婚後,你一定會選他,哪知道之前又冒出個金髮碧眼的外國人。如果前夫也能投票的話,我投丁洵一票。」

  夏歸楚正收拾桌面,聞言冷冷瞥了一眼好心的前夫,轉身走到智能門鎖前,刪掉了丁洵的臨時密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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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洵:這回輪到我了吧?……這個喃喃怎麼回事!

  第14章 宛如阿修羅

  「你沒事吧,丁洵那樣說你,你還投他一票?」刪完密碼,夏歸楚仍覺得匪夷所思,斜睨著曹南宗討伐他,「不對,你投個什麼勁的票啊?」

  神經病,他選擇誰,有曹南宗這個前任什麼事啊?

  曹南宗吃飽了飯,此時正是神完氣足,頗理直氣壯地和他分析:「我這不是從朋友的立場替你打算嘛,你和丁洵認識時間最久,他成熟穩重,懂攝影,和你有共同語言,做飯還好吃,又對你長情,既然你排除了那個外國人,那他……」

  「排除了盧卡斯也不是非要選他,真虧你這麼上心我的第二春,」夏歸楚越聽越煩,「我看你是吃人嘴短吧,不就是做飯嘛,我也會啊,都是成年人,誰需要誰照顧啊?」

  曹南宗不置可否地笑笑。他很早就知道丁洵,當初夏歸楚被恩師何律同收為關門弟子,認識的第一個人就是丁洵。

  那時夏歸楚年少成名,比現在更口無遮攔,說起丁洵挺刻薄的:「說是師兄,其實老師從沒承認過他是弟子,他呀,其實是老師故人的兒子,礙於這層關係,天分不高,也不好點破,就讓我叫他師兄安慰安慰咯。」

  曹南宗便勸他別對人說這種戳心窩子的話,夏歸楚則怨他風景,掛在曹南宗身上蹭來蹭去,不滿地哼哼:「哎喲我的月君大人,我有那麼沒情商嗎?這不是跟你才這麼講嘛。」

  後來,夏歸楚離開戈蘭去曼城上大學,丁洵倒成了他名副其實的師兄。

  夏歸楚討厭死板的課程安排和校規束縛,常常人間蒸發,要麼接私活,要麼外出取材找靈感,四年大學生涯,幾乎全靠師兄罩著才拿到畢業證。

  他對丁洵的評價也逐漸從「沒天分」變成「師兄救我狗命」,而那時的曹南宗遠在戈蘭,困守迦那聖壇,兩個人只有節假日才見得上一面。

  難得一見,曹南宗聽到最多的卻是另一個Alpha的名字。

  回想起來,曹南宗那時便隱約覺察到丁洵對夏歸楚有意。只是這種想法還很模糊,他不想用這毫無證據的擔憂,限制夏歸楚的自由。

  他勸解自己,或許還應當感激丁洵,替自己照顧夏歸楚?

  可那種陌生的敵意,無時無刻不啃噬他的心,令他苦苦思索,和自我鏖戰,變得越來沉默。

  身為月君,不該有這樣的情緒。不管那份情緒以什麼為名,是競爭,嫉妒,還是愚痴。

  直到父親病重,曹南宗臨危受命,也來到曼城,成了人們口中的小曹總、曹副總,這總、那總,叫得他頭皮發麻。唯一值得慶幸的是,他終於不用等到節假日才能和夏歸楚相聚。

  「我記得第一次見到丁洵那天,」曹南宗忽然開口,對夏歸楚描摹起自己對情敵的印象,仿佛真要推銷丁洵似的,「他脫下外套給你擋雨,那畫面,你看了都會想拍張照片。」

  夏歸楚愣住,他順著曹南宗的提示苦思冥想,卻怎麼也想不起來有這麼一回事。

  曹南宗的記憶卻很清晰。

  那天他想給夏歸楚一個驚喜,沒有事先通知就去了愛人的學校,人坐在車裡,望向對面的校門口,沒過一會兒就見夏歸楚和丁洵並肩走出校門。

  雨是突然下起的,這種午後小陣雨,曼城人都不當一回事,街上幾乎無人撐傘,丁洵脫了外套,支在夏歸楚頭頂,兩個風華正茂的大學生互相凝望,說說笑笑,青春寫滿兩張臉。

  斜風細雨不須歸,曹南宗不得不承認,那真的很美,像青春電影裡會被人瘋狂截圖的一幀。

  而他呢?是美麗畫幅外被裁剪的那個。

  從小到大,曹南宗沒去學校上過學,所有教育都是在聖壇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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