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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吧。」溪慶撇撇嘴，有些不樂意。
秦厭轉過頭，沒再理會他們，自顧自啟動了車子，繼續向前駛去。
由於一直向著事情，溪慶一直沒有開口，甚至沒有注意窗邊不斷變換的景物。
直到三十分鐘後，他無意間抬起頭望向窗外，這才注意到眼前閃亮的小區名字，這裡正是自己居住的小區。
可是……他從上車到現在從未告訴秦厭自己家庭的地址，他的瞳仁克制不住地顫動，瞪大眼盯著沉默開車的那位男子。
難不成飯局開頭的那句話並非玩笑，他真的曾經認識過秦厭？
後視鏡里，秦厭忽然咧嘴笑了一下，溪慶激起一身冷汗，慌亂間移開了目光，他不敢深想。
「到了，你們回去早些休息吧，不需要好奇，必要的時候我會告訴你們一切的。」秦厭拉下手剎，沖兩人露出溫和的笑容。
「多謝了。」經過這一路，賀嶠徹底想通了，他低聲說著，而後邁下了車。
秦厭維持著臉上的笑意，衝車窗外的兩人擺了擺手，而後駛離了這個地方。
「上樓吧，我快要累死了。」賀嶠半靠在溪慶身上，有氣無力地說道。軀體上的勞累尚且可以克制，精神上的疲憊幾乎讓他的大腦停止轉動。
「嗯。」溪慶應了一聲，伸手攬著身邊人，一步步向樓上走去。
直到第二日中午，兩人才從溪慶的床上坐了起來。
「我天，我竟然睡了這麼久。」賀嶠看了一眼手錶，不得不接受了自己幾乎睡暈過去這個事實。
「吃飯唄。」溪慶從另一頭坐了起來，保持著這個不修邊幅的姿勢發了好長時間呆。他倒是不太餓，胃裡滿是昨晚未來得及消化的駭人聽聞的事實。
「嗯，我想我們得換個地方居住了。」賀嶠和溪慶保持著同一個姿勢，彎著腰坐在床上發愣。
昨晚實在是太混亂了，以至於他忽略了言棲完全可以派人找上門這件事。賀嶠認為，當務之急是找個其他地方居住，最好避開青城市，言棲的監視權力在哪個層級他並不清楚，只能儘可能防範，避免溪慶被抓回去參加那個破副本。
「啊？換去哪裡？」溪慶終於轉了過來，面向賀嶠。他不太明白為什麼要換地方，回到城堡不是頂好的事情嗎。就算他們有答應梁家和秦厭的事情，也可以隨時離開城堡回到現實。
「去個不被人發現的地方，我們得在這裡逗留一段時間。」賀嶠說道，他終於捨得從被窩裡離開，套上昨晚匆忙扯下的衣服。
接著，他一抬手，將地板上屬於溪慶的衣服丟了過去，正巧砸在對方的臉上。
「啊？你不想聯繫言棲長官嗎？」溪慶伸手抓下蓋在臉上的上衣，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不是我不想聯繫，是長官她告訴我最近碰上了一點麻煩，要求我們在外面避一避，這段時間先不要回去。」賀嶠的腦袋從上衣里冒了出來，他滴水不漏地說道。短短的幾秒內他便編造了一個謊言，總之要打消溪慶的疑慮讓他先留在這裡一段時間。等到終極副本開始後再放他離開。
「好。」溪慶點了點頭，他沒在意這種細枝末節，一邊穿衣服一邊思考著帶賀嶠吃些什麼特色美食。
「吃火鍋嗎？」他終於想出了一個不錯的美食，各種食材混雜在一起，熱騰騰一燙，再拌上麻醬醋碟之類的蘸料，可以說是不錯的午餐了。
「都可以，挑你喜歡的就好。」賀嶠點了點頭，一頭扎進了衛生間。他在吃食上沒什麼講究，並可以長時間不吃東西，不過他很喜歡陪溪慶一起吃東西。
他找不到什麼具體的關於意義的東西，他的工作就是維持每個副本的正常運行，那並不是他想要找到的意義。每完成一件事，他都不得不拋棄掉一個短期意義，再尋找下個意義。
賀嶠不得不承認，最開始單純是溪慶那冷靜的樣子和有點蔫壞的性格，加上最重要的對他胃口的外表，這些東西混在一起吸引了他的目光。
再後來，這小子膽大包天，變著花樣坑了一堆人最後連NPC都一個一個坑，害得自己跟在他身後修復被更改的各類數據。
他們的配合十分默契，在賀嶠眼裡溪慶的成長十分迅速。在飢餓遊戲裡，溪慶險些陷在裡面，賀嶠記得當時自己的心情，也是他第一次意識到這種不同尋常的感情。
在很長的時間裡，他都以為自己被剔除了「喜歡」這種很容易成為弱點的情感，遇到溪慶後，這一切才慢慢轉變。
他當然可以隨手給任何一位玩家小小的便利，但他並不願意，他注視著溪慶，在他的目光里越走越遠，溪慶的積分不斷上升，他慢慢蹬上了總分榜，慢慢引起了周圍人的竊竊私語。
賀嶠生出了為之驕傲的情緒。
「走吧，你要換衣服的話在衣櫃裡隨便挑就好，衣櫃裡都是洗好的。」溪慶站了過來，拿起口杯和牙刷。
「嗯，快一點吧。」賀嶠點了下頭，自顧自前往衣櫃挑選自己的衣服。
他在一眾藍白色的年輕顏色中挑了灰色的幾件穿在身上，而後站在門口等待溪慶出門。
門的對面就是一扇窗子，從這裡望過去可以看到小區的門口。賀嶠漫不經心掃了一眼，就是這一眼讓他看到了那輛不同尋常的車，和車裡走下來的人，是九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