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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謹的眸光渙散,不知不覺他已經來到異世九年了呀。

  從一開始的慌亂無措、莽莽撞撞,再到現在習以為常,還在這裡混得風生水起,若不是一路走來有人相助,等待他的絕不是一條坦途,而是充滿著荊棘與碎石。

  清風吹來了雲月,驕陽拖下了光亮。

  暮色蒼茫,橘紅色的霞光逐漸籠罩著整片大地,似乎是畫家精心繪製的油彩,美得驚心動魄。

  左安禮逆著光,從考場的人流中走出來,他的臉上還帶著些疲倦之色,卻在看見那道熟悉的身影后,眉目舒朗,笑容繾綣。

  榮華富貴、封侯拜相,都不足以令左安禮喜上眉梢,只要放在心上的人出現在視野中,連嘴角都會不自覺上揚。

  白謹很照顧左安禮的心情,沒問他考得如何,只在一旁問他累不累、餓不餓、渴不渴……生動演繹了一個家長在孩子高考出來後的模樣。

  若不是這時恰好是春季,夜晚微風拂過還帶點涼意,他可能就要給人打傘扇風了。

  左安禮默默牽住他的手,輕輕捏了捏,嗓音如春風一樣和煦,「青奴,我一切都好。有你在,便沒什麼可憂心的。」

  白謹微怔,臉頰飄上酡紅,心漏了一拍,也將對方的手抓得更緊了。

  兩人步行歸家,像是尋常的小夫妻一般,夕陽纏綿,將他們的背影拖長,逐漸糾纏在一起,融為一體。

  *

  左安禮考中了進士,這在所有人的預料之中,該高興的還是會高興。

  明日一早就要去殿試,俗稱廷對。

  就算再差,他也是進士中的一員,如今不過是要區分一甲二甲的名頭,還有安排崗位罷了。

  重要性還是有的,不過好歹也是過了最緊要的一關。

  關原也參加了科舉,不過他對自己的水平有數,考了明經,也中了。

  他戲說幸好自己是選的明經,有自知之明,否則得被進士那些人壓著打不可。

  畢竟明經勉強摸到前十的尾巴,在一群進士當中確實不夠看的。

  不過他也很厲害了,至少董貞和褚成兩個就很羨慕。他們也決定去考明經科,就不去和別人打個頭破血流搶國子監的名額了,再在府學拼命學一年就來考明經。

  兩個去考的小夥伴都考中了,他們必然是要請客吃飯的。

  不過明日左安禮還要參與帝王的廷對,不宜飲酒,免得被言官等大人看見,留下不好的印象。或者是殿前失儀,更是重罪了。

  董貞他們幾個嘻嘻哈哈,說左安禮後日成婚當天,一定要合起伙來把他灌醉才行。

  「先鬧洞房,再把人灌醉。」褚成他們摩拳擦掌計劃著。

  楚天直擠眉弄眼,「可別,你們怎麼能破壞人家小兩口的新婚之夜。要是咱們安禮不能一展雄風,被白謹嫌棄可怎麼辦。」

  他在軍營里懂得多了,學了不少葷話,這些簡直是毛毛雨。

  然而還是太過於直白了,至少白謹和左安禮兩人聽了,都悄然地紅了臉。

  側身斂眸,不敢去瞧對方。

  好不容易能逮著欺負兩個大魔王的機會,董貞他們哪兒捨得放棄,揶揄的話不要錢似的砸過來。

  兩人少見的倉惶求饒,空氣中都充滿著快活的氣息。

  *

  未婚夫夫前一天是不可以見面的,也就是說,左安禮殿試這一天,他和白謹必須得分開。

  「這樣日子才能過得和和美美,你們這些小年輕呀,就是不知事。」大舅娘以過來人的身份點點白謹的額心,語重心長地跟他分析。

  「這、這樣嗎?」白謹在心裡勸說自己不要封建迷信,身體還是很誠實地待在家中哪也不去。

  就連放榜時,外面吹吹打打敲鑼打鼓,白謹也按捺住自己的好奇心不去看。

  左二郎被派過來報喜訊:「嫂子,嫂子!大哥被欽點為探花啦!」

  他跑得跟只兔子一樣飛快,臉上的表情是藏不住的喜悅。

  左安禮之所以被點為探花郎,倒不是他的學問才識比不過狀元,而是因為他那出色的外貌。

  這十幾個進士,也就左安禮的皮相首屈一指,能撐得起牌面,皇帝自然是要隨心選擇。

  高頭大馬上,身著進士服的郎君們面如冠玉、龍駒鳳雛,那位探花郎更是驚才絕艷、儀表堂堂,光是他一人,就將所有的目光給吸引過去。

  有人就問這位探花郎姓甚名誰,京城裡稍微關注大事的誰都知道這位探花郎的事跡。

  據傳他的未婚夫可不簡單,那是個有著縣男名頭的小哥兒嘞,還是皇帝老兒跟前的紅人,親自選定的夫婿,還是下旨擇日成親那種。

  明日,就是這探花郎成親的好日子咯。

  旁人就皺眉:「那小哥兒好生霸道,也不知這位探花郎願不願意,會不會厭棄了他。」

  這些人自然是樂意以最大的惡意來揣度別人的,畢竟是看好戲的事情,既能拿來當談資,還能作為應付對比拉踩兩下,誰都願意這麼幹。

  說話的人心裡跟明鏡似的,嗤笑一聲:「那是你們沒看到探花郎對他家小哥兒有多麼喜歡!」

  他連比帶劃,跟他們說探花郎每日從國子監下學回家,都要特地繞遠路去給那小哥兒買最喜歡吃的胡餅。

  要是有人多看他家小哥兒一眼,探花郎那冷漠的視線就隨之而來,霸道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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