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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水汽太重了,早晚都會將脂粉給熏落的,這又不是後世防水的化妝品。

  白謹後背倚在石面上,忽地想起泡溫泉是不是還需要一張白帕貼在額頭上,這樣他也不用擔心暴露了。

  於是護衛進來後,就在一片白蒙蒙的熱氣中,發現白謹沒骨頭地葛優躺著,額頭上還貼著一坨軟趴趴的白毛巾。

  他轉頭猛地看向左安禮,見他還是正常的,這才勉強鬆了口氣。

  白謹:「……」你什麼意思?

  「別擔心,他沒生病,只是覺得這麼泡著比較舒服。」左安禮解釋說。

  白謹:……謝謝,有被內涵到。

  護衛點點頭:「沒事就好,那少爺,我就先出去了。」

  「好。」

  護衛將東西放下後,起身出門,還貼心地把門關上。

  白謹擔心自己挪動身體弧度太大,將頭上頂的白帕子蹭落,就沒動那邊的吃食。

  可是他以往貪吃的形象太深入人心,多半會被聰明敏銳的左安禮發現不對。

  那就轉移對方的注意力好了。

  「少爺,這次縣城要舉辦的活動,你有什麼想法嗎?」

  室內靜了兩秒。

  左安禮瞥他一眼,輕描淡寫道:「不,完全沒有想法。」

  白謹:卒!

  就該知道以左安禮的性格,對這種事情毫無興趣才對。

  白謹鼓著腮幫,眼睛微眯,盯著左安禮和自己面前的縹緲白霧。

  「我倒是有幾個想法,不知道可不可行。」他眼裡閃著晶亮的光,好似星子跳躍在茶褐色的湖泊中。

  左安禮不自在地挪開眼,想不通世上怎麼會有讓人無法直視的眼眸存在。

  「哦,那你說說吧。」他彆扭地展開話題。

  白謹以手撥著泉中的熱水,「離過年還有段時間,大家肯定會在年前陸陸續續地回家團圓,我們要自己選個好日子,作為廣興縣特有的『節日』。」

  左安禮雖不在乎這個,但仍舊耐著性子聽他說話,從鼻腔里輕「嗯」一聲,以示回應。

  旁人見不到他耐心的時候,偏就白謹習以為常,見怪不怪了。

  「讓左縣令想辦法在那天解除宵禁,燈市得有吧?」

  「唔,除了這個,猜燈謎肯定得配上。這些不用咱們提,那些商家肯定會推出。」

  白謹頗為苦惱:「既然如此,那咱們能想出來的有趣活動肯定少之又少了。」

  左安禮捏著下巴,一手抹去臉上的水珠,露出芙蓉面,漫不經心地提醒:「你知道跳儺舞麼?」

  「儺舞?」

  系統見不得他丟人,提示道:【和跳大神差不多。】

  白謹立刻就懂了。

  不過左安禮解釋得更詳細:「儺舞請一些人佩戴猙獰凶煞的面具,作特殊打扮。再跳具有驅鬼逐疫、祭祀祈禱的舞蹈。」

  白謹好奇地睜大眼睛:「我還沒見過呢。」

  左安禮的神色格外柔和,他道:「一般在大年初一和正月十六有表演,準備幾個曲目從東街跳到西街。」

  「以前廣興縣的財政並不樂觀,請不起儺舞來娛樂民眾,今後父親應當會請。」

  「哇,到時候我們一起去看呀。」白謹邀請道。

  左安禮沖他笑著,眼底泛起柔色:「嗯。」

  看來是搞不出獨一份活動了,白謹怏怏放棄,覺得能弄出這麼觀賞的活動也算不錯,至少改變了大家對廣興縣貧窮偏僻的刻板印象。

  他轉念一想,可以借鑑儺舞,搞一個獨具特色的活動。

  「少爺,我們可以這樣……再這樣……」白謹為了貼合氣氛,特意湊近了左安禮,壓低聲音細說。

  左安禮先是被他帶過來的濕熱氣蒸得微醺,接著就將注意力放在他說的話上,眼中含笑,為他完善細節。

  *

  「誒,這不是老錢嗎?」手上緊緊捏著工坊牌的老人正揮手跟旁邊的人打招呼。

  別看他上了年紀,背也有些佝僂,但精神矍鑠,眼睛炯炯有神。

  「嗯,是老關啊。」回應他的是個穿藍布麻衣的老人,手上滿是長年累月幹活的裂痕。

  還有不少來這蜂窩煤工坊的人,竟是跟他們如出一轍的老人,精神狀態還有身體都還算良好。

  「沒想到這次的工坊居然會喊我們這群老東西來工作,我兒子可是羨慕死他老子了!」老人得意地說。

  「說起來,我那兒媳婦也不知怎的被縣上招去做工,聽說要在年前趕出一批衣裳來,是大人物需要的吧……」

  另外一個老人啪嗒啪嗒抽著手裡的煙槍,不耐煩地打斷他:「你管人家要什麼,能有錢賺就行了。」

  這些人無一不捏緊了手中象徵著身份的木牌,靠著這個他們就能在過年前賺上一筆,過個好年了。

  先前被喊做老錢的藍衣老人背著手回了鄉,昂首闊步地回到家。

  老妻崇拜地看著自己,準確地說是看著他手中的木牌。

  又是給他遞擦汗的帕子,又是倒潤口的熱水。

  老錢此前在那群老哥們面前穩重如山的形象退卻,他得意揚揚地朝著老妻炫耀:「你男人出馬,能有什麼不成功的?」

  錢嬸子想摸一摸那張木牌,卻被老錢一把將手打掉。

  她立馬變了臉,橫眉豎目道:「好哇,錢大山,你膽子見長了是不是?!敢對老娘出手,要不是我厚著臉皮去求青奴給咱們這個機會,你還不一定會被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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