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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縣令家可謂是將孩子的方方面面都考慮妥帖了,不僅僅是因為當家主母是世家精心培養出來的大家閨秀,還因為左縣令本身就是狀元出身,對培養孩子獨有法門。

  劉先生是位溫和謙順的男子,下巴留了一把黑亮的美髯,也是位中年美。

  他身後跟著位八.九歲的孩子,眉清目秀,端方有禮,恭恭謹謹地跟著。第一次相見,不敢逾越半步。

  「學生見過先生。」左安禮彎腰行禮。

  白謹傻乎乎地照做:「見過先生。」

  劉先生從容淡定地受了禮,撫著美須十分滿意,他贊道:「公子芝蘭玉樹,聰慧睿達,當真是後生可畏。」

  左安禮謙虛道:「先生過獎了。喚小子安禮即可,我在家行一,也可稱小子大郎。」

  劉先生為表親近,從善如流:「大郎。」

  左安禮又給劉先生介紹白謹:「這是小子的書童,姓白,名謹。是學而篇中謹而信的謹。」

  白謹再道:「先生好。」

  劉先生頷首,拍拍自己兒子的肩膀,給兩人介紹道:「這是犬子,名善。家中行二,稱他為二郎就行。」

  劉善走上前,行儒禮。

  雙方互相友善一笑,沒說多餘的話。

  劉先生考校了左安禮幾個問題,算是對他的知識摸個底。

  左安禮的父親學識不一般,啟蒙就是他的父親一手操辦。但他父親為官太忙碌,總不能每日圍著他諄諄教誨,是以現在教導他就不太合適,須得找個先生來開班教學。

  白謹在其中,也被劉先生順帶著問了幾個問題,倒不是他想一概同仁。只是劉先生瞧著這書童烏溜溜的眼睛靈動活潑,瞧著就機靈伶俐,順手為之。

  事實不出他所料,小書童對聖賢書的掌握不全面,這不代表著他的差勁,因為沒人能夠對聖人學說鑽研精煉,於普通的少年而言,這已經是相當不錯了。

  天底下的神童終歸是少數。

  跟著劉先生讀書時,白謹也能根據先生的教授東拼西湊推敲出如今這個朝代的現狀。

  幸好先生講學時喜歡引經據典,談性來時,還會聯繫朝中政策跟他們討論一番。

  他講課像是在說故事,還會引著你思考,並不枯燥乏味,就算是後世來的白謹也聽得津津有味。

  他這才沒錯過對朝代的判斷。

  當朝國號大黎,不屬於白謹在現代熟識的任何一個朝代,應該是架空。官員職位類似於,帝王是開國皇帝之後。

  開國皇帝趁戰亂銳意進取,大刀闊斧地改革。

  當初的太子,如今的帝王溫而厲,威而不猛,恭而安。*正好將改革貫徹落實,他們治理下的國家一派欣欣向榮,正開創著河清海晏,百姓安居樂業的盛世景象。

  白謹與左安禮在他談及新帝時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熠熠生輝的光彩。比起昏庸無道的帝王,這樣開明的皇帝自然是封建時代的幸事。

  帝王有雄心壯志,吏治清明,先生教授時豪情萬丈,恨不能再考科舉,為國為民奉獻中自己。

  學成文武藝,貨與帝王家。*

  聽得白謹都熱血沸騰了,但當他回憶起四書五經還有大黎律法,又默默地放棄了。

  算了吧,他這樣的鹹魚考科舉什麼的還是不行。

  光是看到那些一摞一摞要看的書,他的眼睛都變成了蚊香眼。

  作者有話說:

  *《論語·述而》:溫而厲,威而不猛,恭而安

  *《龐涓夜走馬陵道》:學成文武藝,貨與帝王家

  第9章

  古人一般只用朝食和晚食兩餐,由於他們都還是小孩,仍在長身體的緣故,左夫人會給他們端來幾疊糕點。

  除此之外,還配有解膩的紫蘇飲子。

  做法簡單粗暴:取紫蘇葉放在火上隔紙烘焙,燒制濃香乾燥,用開水沖泡一次,再將水倒掉。泡過的紫蘇葉放在水壺中,倒入開水,喝的時候就倒至杯中。

  聞起來辛香溫散,喝起來甘甜解渴,還能解暑氣。

  幾個讀書人,除了白謹端著茶杯噸噸噸地喝,其餘都是捧著杯子小口啜飲,慢條斯理,充斥著文人的雅致。

  劉善悄悄用眼睛瞄白謹,差點被他帶得也噸噸噸。

  好險看著他爹差點扯斷鬍子的樣子,才克制住自己。

  中午休息,左夫人還給劉先生準備了客房,讓他能夠好好地午睡。

  白謹亦步亦趨地跟在左安禮身後,走哪跟哪,像只跟屁蟲似的。

  左安禮在床前頓住,小臉木著,疑惑問道:「你跟著我幹什麼?」

  白謹比他還不解,撓頭道:「少爺,我不需要幫你寬衣嗎?」

  他看電視劇都是這麼演的。

  左安禮見白謹睜著一雙明亮澄澈的眼睛,知道他是真的疑惑,扶額道:「溺子如殺子,父親對我教導嚴格,並不會讓僕人的下人將所有的事都做完。凡是能親力親為的,都要自己承擔,這也是歷練。」

  不知怎的,他又孩子氣地補了一句:「我與你見過的紈絝不一樣,沒那麼嬌生慣養。」

  白謹應聲,嘿嘿笑道:「知道了,少爺,那我先回去了。」

  左安禮:「嗯。」

  白謹一路走回去,從西院到東院又不遠,只是沿途要經過一個小花園而已。

  他伸了個懶腰,覺得古代的學子也不容易,除了要將先賢的語錄倒背如流,還要有自己的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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