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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叔以前經常闖蕩江湖,也將察言觀色當作本能,注意到小孩興致勃勃的眼神,雲淡風輕地表示:「不過雕蟲小技耳。」

  白謹哪能任這麼以為武藝高超的大俠這麼貶低自己,連忙吹捧道:「哪裡哪裡,是您太過謙虛了,就沖我剛剛在這待了半天也沒發現您的存在,這技藝也絕對是非常人能比。」

  雲叔從來還沒被人這麼直白地誇耀過,一時間還有幾分奇妙。也難怪人人都愛聽好話,這一通馬屁拍下來簡直神清氣爽,身心舒暢。

  左安禮見他們再說下去,都要收徒拜師了,被忽視得有點鬱悶,難得升起了一點惡趣味,出聲輕咳兩下。

  白謹的注意力立刻就轉移了,他冷汗直下,剛才一時間聊得太歡了,差點就把老闆忘記,放在現代是他這是要被炒魷魚的!

  他連忙擺上了一個諂媚討好的笑容,落在他精緻的臉上,不僅不討人嫌,反而還特別的古靈精怪。

  「少爺,您喝水。」他將手中的涼白開遞過去。

  茶杯被他緊緊握得太久,都沾上了他的體溫。裡面的清水微漾,像極了左安禮的心湖。

  只覺得染了別人溫度的茶杯都變得燙手。

  他沒想太多,應該是沒和別人接觸過,所以不怎麼適應,接過水仍是不慌不忙地飲下,頗有君子之風,隱士之雅。

  白謹就從袖子裡掏出一張白帕子,這是張氏給他裁的,恐怕想的就是讀書人多好這等風雅之物,就算貧窮人家也不能太落後。

  就算他家再窮再苦,也不能窮教育苦孩子。這白帕子雖不如絲綢那麼柔軟順滑,摸著卻也舒適軟和。

  男孩子嘛,糙養就可以了,這麼精緻幹嘛?

  話是這麼說,手上的帕子要給左安禮擦汗前,白謹還是連忙保證:「少爺,這張帕子我沒用過,還是新的,您別介意,我給您擦擦汗。」

  左安禮出生後父親早已中了狀元,在皇帝手下幹事,妻族那邊又是世家。他們家不說僕人成群,卻也是有不少伺候的人在。

  他就是從小被人精養著長大的,習以為常地點頭接受了白謹上前的伺候。

  左安禮最關注的竟還是白謹的稱呼,用「您」喊著怪怪的,像是平白老了別人一輩似的,分明他以前不大注意這些。

  可能都是同齡人的緣故吧,他以前的書童和他也是關係友好,沒那麼規矩死板。

  想到以前的事,左安禮心情低落了不少,怔神間,白謹就帶著白帕子靠近了。

  那帕子果真如白謹說的一樣,不曾做過他用,沒有一點奇怪的異味。

  擦在臉上,拭去汗珠,面料差點也不是那麼難以忍受。

  左安禮暗道,小書童還真跟個火爐似的。他是在太陽底下蹲久了,暑氣旺盛,這才流了不少汗水。

  而白謹不過是剛剛跑了一下,身上的熱氣就直往外冒,還夾了一點奇特的香氣。特別像是初春時去郊外踏青,遍地野花傳來的清香。

  悠揚清淡,不濃不烈,卻獨有一番韻味,霸道地占據心中的一席之地。

  他一時失神,沒忍住道了一句:「好香。」

  左安禮見到白謹抬起頭看他,自知失言,立馬閉上了嘴。

  白謹也沒有刨根究底的想法,見左安禮沒什麼反應,粗手粗腳地給人擦完汗,就跑去跟教習武藝的雲叔聯絡感情了。

  等左安禮每日的蹲馬步以及日常的打拳訓練結束,他們已經約好了下次也帶著白謹一塊鍛鍊,順帶指導他幾個動作,從小就要打拳練武,將來才能文武雙全。

  左安禮倒沒什麼特別的想法,等沐浴換衣後,他就又是那個光風霽月,清冷矜貴的小公子了。

  半點看不出之前的臉紅耳赤,滿頭大汗的「狼狽」模樣。

  他拾起自己的書,目光落在白謹身上,沉穩問道:「你都讀了些什麼書?」

  白謹正襟危坐,一本正經地回答:「《詩經》《論語》《大學》《春秋》《禮記》《孟子》……都有涉獵。」

  他說的可沒錯,九年義務教育可不就是從裡面節選幾遍經典的學習嘛,說是都有涉獵也沒錯呀。

  這話聽得左安禮都微微睜圓了眼睛,似是沒想到他讀過這麼多書。

  白謹見狀趕緊謙虛起來:「都是只讀過其中的幾篇課文而已,不多,不多。」

  左安禮表示理解,讚賞道:「那也很不錯了。」又老神在在地說:「你這個年紀,能靜下心來讀書,已經算得上是佼佼者了。」

  白謹又連忙吹噓了幾句:「公子才是真的厲害,我哪裡能比得過呢。」

  讀書人之間的商業互吹嘛,小意思,他也會。

  他沒當回事,卻沒想到這位小公子看著白面軟和,實際上是個黑心餡兒的。

  這是來自以後被逼著讀書寫字的白謹痛哭流涕地深刻吐槽!保真!

  第8章

  左縣令家給小公子獨請了一位先生教書,姓劉。

  劉先生曾是國子監的學生,三十幾歲,考取進士落榜後回鄉備考,教導兩個孩子綽綽有餘。

  他家貧,這才來靠著束脩補貼家用。

  主家心善,了解過他的家庭情況後,願意讓他帶著自己的孩子一塊來教導,幾個小孩一起也有個伴。

  對於讀書人來說,同窗的情誼濃深,對日後的助力極大。在朝廷中,如果你倆從前在一塊讀書,多半都會相互幫扶,若師出同人,更會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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