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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青就步步緊逼碎金斷玉般冷哼一聲道:「侯門內院庭閣深重,一個丫頭的死活自然說不清楚。可憐方知節一個半大少年就這樣讓堂叔父毀了名聲,迫不得已之下只有投軍一途。堂堂會昌伯府家的長房貴介公子,竟然過起刀口舔血的普通軍卒生涯,說來沒有幾個人會相信吧!」

  會昌伯氣得直打哆嗦,「你竟敢當眾胡說八道,當年的事秘而不宣,也是顧忌他小小年紀的份上。你們不知道,當時我們府上的老祖宗知道這件事後,傷心得不得了不久就去世了,臨終前都還在念叨方知節的不肖不仁。」

  他眼珠子一轉看到地上跪著的曾淮秀母子三人,故作恍然大悟狀,「我明白了,這所謂的方知節是真是假都還不知道呢?況且他死了這麼多年死無對證,你覬覦我們伯府的爵位,就想把你的私生子掛在他的名下。只是你沒有量到你的這位妾室卻不知道你的如意算盤,口口聲聲說你才是孩子的生父,這不跳出來揭穿了你的真面目……」

  裴青毫不理會地從軍士手中取過一個布包,打開後是一塊五福捧壽鏤雕龍鳳紋玉佩,輕輕一拆分就極巧妙的變成了兩塊獨立的玉佩。

  他高舉著玉佩朝眾人展示了一下,才恭敬地呈到皇帝面前道:「這是會昌伯府歷代家主的傳承信物,方知節說當年府里的老祖宗已經察知了二房的狼子野心,只可惜為時已晚木已成舟,只得悄悄將此物交予他作為護身之物。沒想到他時隔三天就被人構陷清白掃地出門,老祖宗憂急之下才沒了的!」

  皇帝摸索著玉佩上面鏤刻得精細圓潤的紋路,略略點頭道:「朕記得這是先皇賞下去的物件,刻工精美設計巧妙可以一拆為二。為視恩寵,先皇還特地吩咐內造局的工匠分別在龍鳳的嘴邊陰刻了一個小小的方字,這的確是會昌伯府的傳承信物。」

  曾淮秀驚疑不定地摟著一對雙生孩兒,一會望望這個一會望望那個,委實被眼前的境況弄糊塗了。

  會昌伯方明義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當年府中老祖宗亡故之後,他親自帶著親信之人在屋子裡找了三天三夜,哪怕就是掘地三尺都沒有找到這件先皇賞賜的龍鳳玉佩,沒想到卻是被方知節那個臭小子搶先拿在了手裡。只可恨趕那人出府時,沒有狠下心來將他上下細搜一遍。

  會昌伯府的冉夫人再也站不住了,明明今日是來看熱鬧的人,到最後怎麼變成被看熱鬧了?她戰戰兢兢地上前一步伏跪在地上道:「容臣婦稟明當時的境況,即便裴指揮使所言非虛,也只能證明彼方知節的確是我會昌伯府長房的子嗣。當年他與府中老祖宗跟前的丫頭私下有染,拿到這塊龍鳳玉佩也不稀奇……」

  見著老女人又來唧唧歪歪,傅百善不耐地彈去衣擺上沾染的一點塵埃輕嗤一聲,「先前不知道是誰紅口白牙地當著眾人,說會昌伯府的老祖宗跟前的規矩極大,那丫頭不堪凌~辱才懸樑自盡,這會怎麼就變成與方知節私下有染了?人家說孩兒臉三月天,這還沒到三月冉夫人變幻也變得忒快了吧,敢情這世上黑的白的讓你一家子全占了!」

  場中諸人頓時議論紛紛,冉夫人被當場揭穿前後話語不一,一時間氣得臉面通紅,傅百善也絲毫不畏懼地上前一步昂頭怒視。哼,就興你出頭幫會昌伯,還不興我出頭幫自家男人了!

  裴青的眼中浮現一絲愉悅,皇帝對這副場面似乎也感到好笑,清了一下嗓子道:「這對龍鳳玉佩在此,那麼方知節的身份是毫無疑問了。這婦人一口咬定這孩子是你裴青的,那麼這對孩子到底是不是方知節的,他們的身份也還值得商榷!」

  曾淮秀本就是百伶百俐的性子,此時聽到其中原委立刻明白了輕重緩急。

  她一時又急又悔,按照裴青的話來說原本就安排得好好的,單等兒子女兒大一點後就可以憑藉信物到會昌伯府認親。只恨自己短視又存了一星半點的妄念,就聽了人煽動將大好的局面弄得一團糟。

  想到此處她連忙扯著兒子的衣袖道:「民婦是胡亂攀咬的,是一位大人找到我將我們娘仨一起接到京中。在客棧里,就是那位長得很漂亮的姓趙姓夫人一字一句地教我說這些話語的。還說只要按照他們的吩咐,宣平侯府的爵位以後就是我兒子的!」

  人群當中站著的趙雪目瞪口呆,只恨不得地上立時有條裂縫讓她鑽進去,她做夢都想不到這鄉下婦人竟然有膽子敢當眾反咬一口。

  傅百善就斜睨一眼哼道:「曾二娘子,你這讓兒女胡亂認爹的本事還是收斂一下的好。再說,這位趙娘子自個就是宣平侯的女兒,她上頭還有一位一母同胞的嫡親哥哥。我家裴大哥在她眼裡是哪個牌面上的人物,只怕恨不能食其肉寢起皮,還會好心地幫你兒子謀奪她親哥子的爵位?」

  曾淮秀這才恍然大悟,把孩子一把推開伸著腦袋就撞向趙雪,大罵道:「打死你這個下賤的小娼婦,竟敢糊弄我。你昨日在我面前時怎樣承諾的,說只要我一口咬定裴大人是我孩兒的爹爹,讓他們夫妻倆反目成仇就大功告成。還說就是裴大人不認他們,你也會想法子讓裴大人的親爹宣平侯認下他們!」

  傅百善和裴青聽到「讓他們夫妻倆反目成仇」這句話時,不由對視一眼,心裡對今日這場鬧劇的主謀已經有了大概的數目。

  那廂曾淮秀想著自己聽了歹人的勸,生生將兒子到手的爵位拱手讓人,不禁心胸口大怒心頭滴血,也忘記了先前被人打耳光的痛楚又哭又鬧。約莫罵著不解氣一般,最後竟坐在地上像鄉間村婦一樣,用種種不堪的字樣將趙雪連帶她的一對爹媽罵得是狗血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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