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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知春本不信這些神佛之說,但自傅滿倉平安歸來後她就有了敬畏之心,遇著看得順眼的寺廟也願舍下香油錢。一眾婦孺在在大雄寶殿焚香磕頭之後,有知客僧引眾人去齋堂用飯。迎面就碰見一群華服貴人,正是壽守侯府的張夫人帶著兩個兒媳前來。

  兩家的婦人們相互蹲禮廝見了,因年紀輩份小傅百善走在最後面。魏琪半攙扶著她,邊附過來悄聲嘀咕,「那位侯府的二夫人高氏老側頭打量你,這麼大歲數了打扮得跟小姑娘一樣鮮妍,倒也極有趣!」

  傅百善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心想這位行事張揚的高夫人的確不象壽寧候府的人。鄭瑞舅舅怎麼娶了這麼一個人,看人時完全不避諱人家的目光,想來心思單純被家人呵護得極好的。反之,張老夫人看起來比上次在皇宮裡看著老多了,鬢邊的頭髮竟然全白了,這等富貴人家難道還有什麼焦慮之事不成?

  張老夫人親自攜著宋知春的手和煦喁語,「我知道你們母女都是性子穩重之人,不到要緊關頭輕易不會開口求人。可是你這樣講禮外道就是把我這個老太婆撇在一邊了,反倒讓我成日裡惶恐憂心不已。」

  宋知春低聲道:「珍哥就是這樣報喜不報憂的孩子,許多事都是發生許久之後我也才知曉。她的夫婿裴青也是如此性子,他此次從青州遷調初入京城就蹚入春闈舞弊案的渾水,為怕我們擔心竟是半字未提。若非府上二爺特特前來提醒,竟不知那孩子身上擔著這麼大的事!」

  張老夫人眼前一亮,回頭望了一眼樹下明眸善睞高挑矯健的女郎,不由雙目藉藉含淚喃喃嘆道:「倒是個有擔當的兒郎,這丫頭是個有福氣的孩子……」

  274.第二七四章 求情

  在東城兵馬司衙門處理公務的裴青心情很好, 只要一想到自家媳婦滿臉的無可奈何, 心頭就有些發笑, 滿案頭繁瑣的公文看起來也沒那麼讓人生厭了。

  珍哥的脾性一向肆意奔放不願受拘束, 這回卻象小馬駒一樣被戴上了嚼頭, 心裡不得勁是自然的。裴青掰起手指頭細細算了一下,至多月中旬就可以看出究竟, 到時候不管有無身孕都能知分曉了。其實兩個人都還年輕, 就是沒有身孕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當然若是能有孩子更好。

  從日本國回來之後,珍哥別的沒說,倒是九州的櫻花提及了幾次。春末夏初之際粉色白色的花瓣飄落一地, 至今記起都讓人難以忘懷。不知能否向上峰請求休沐幾天,西山的桃花李花也應該開得極妍麗了, 和彼處的櫻花倒也不遑多讓,到時帶了珍哥去遊玩一番也不錯。

  裴青一邊慢慢地盤算一邊閒適地翻看公文, 他已經收到暗中消息,皇帝有意讓他牽頭徹查今次科考舞弊案。春風徐徐之下,他的眉宇浮起一絲冷冽,看來有些人的打算勢必要落空。秦王、晉王雖為天潢貴胄,其自身的格局都太過膚淺了……

  正在籌劃時有軍士進來稟告,說外面有位夫人自稱是從前的故舊,特特前來求見。裴青慢慢放下手中的狼毫筆, 濃密的劍眉掀起, 一雙細長鳳目精光微現, 終於來了嗎?

  京城兵馬司衙門說起來是個威赫所在,其實當今皇帝力求節儉,這處屋舍有十來年沒有維修了,所以粗略一看就顯得有些破敗。但是門口值守的軍士都將腰杆挺得筆直,正所謂皇帝直接垂顧的十二衛之一,能在兵馬司謀得一份差事是祖上積德的天大榮光。

  值守軍士的小頭目一大早就看見衙門口停了一輛平頭黑漆的馬車,不走不動,也不見有人下來。他在京中呆得久自然練就了一雙利眼,這馬車雖平常,那拉車的馬卻是一等一的駿馬,用得起這等事物的人家怕是有來頭的。所以他囑咐了幾個守門的衛士,只當沒看見那輛馬車,悄悄注意些就是了。

  過了整整一個時辰,那馬車帘子才晃動了一下,從裡面走出一個衣飾華貴正值花信的婦人,低低地說要求見新任兵馬司指揮使裴青。

  門上的小頭目心頭一凜,顧不得底下幾個人的擠眉弄眼,連忙飛快地派人進去稟報,一邊小心地把來人請進廳堂,又吩咐僕役把茶水奉上。過了半刻鐘,就見裴指揮使施施然地過來了,那婦人雙目含淚似是脈脈有情,搶前一步低低地喚了一聲:「七符……」

  小頭目心道果然沒錯,這婦人定與這位新上峰之間肯定有什麼不可說的故事,不然不會在衙門口踟躕了那麼久不敢離開又不敢進來。他心中編寫著一大堆前情遺恨的故事,正想小意地退出去的時候,就聽大人淡淡吩咐道:「毋須退下,此乃公務重地,這位夫人有什麼事需要陳情,可向司內任何一位值守之人開口,若無其他事裴某還有公務!」

  小頭目一抬頭,心想是叫我毋須退下嗎?這如何使得,這位夫人明顯就是衝著您老人家來的,我干佇在這地界算怎麼回事?但是一抬頭面對這位大人的如刀冷眼,他愣是不敢再動分毫。

  那位夫人顯見也有些意外,坐在椅子上呆了一會雙目就又含滿了淚水。卻又怕人家真的拂袖而去,只得扯了腋下的帕子搽拭了幾下後緩緩道:「那日在貢院門口陡然看見你還以為認錯了人,可憐見的我和父親以為你跟姑母都逢了意外,沒想到觀音菩薩慈悲,還能讓我在有生之年重新見著你!」

  小頭目眼觀鼻鼻觀心地老實站著,心道這不是舊情人相見嗎,難不成還真是親眷?正在胡思亂想時,就見裴指揮使將茶盞輕輕一放道:「夫人大概是真的認錯了人,裴某自幼生活在廣州。在這京畿重地可沒有什麼親朋故友。夫人再左顧言他不說明來意,裴某就不奉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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