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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麻子撫著下巴的鬍鬚問道:「多少年的舊事了,難不成大當家還擔心這人過來摘桃子?」

  鄧南搖頭道:「此人面相和煦其實最是心狠手辣,大前年有三艘遠道而來的安南船隊上岸補給,大當家提前派人把消息送出去給他。半個月後這船一走到虎皮礁附近就遇到了幾股流竄的小海匪,還沒等怎麼樣呢,就讓徐直連人帶物抓了個滿貫,他就是因為這樁事才立下軍功得的百戶一職。」

  葉麻子倒抽一口涼氣,「就是裝滿香料象牙名貴木材的安南船隊,我還以為大當家收了人家的朝貢不好再下手呢,卻原來是便宜了那個小子!」

  鄧南狠狠狠瞪了他一眼後才道:「大當家老早就說過,赤嶼島只為海船提供一個以貨易貨的安全場所,出了這道門就不歸咱們管了。你也要時時記著你面上的身份是貨場的莊家,而不是與人赤膊相見的海匪!」

  葉麻子呵呵一笑,手掌向下用力一划狠狠道:「我是什麼底細二哥最知道,這姓徐的如此麻煩,乾脆找幾個人麻袋一裝拋入海里一了百了。」

  屋子角落裡的西洋掛鍾嘀作響,葉麻子翹著二郎腿笑咪咪地等著。

  二哥心思縝密什麼都好,可不知是被二嫂管狠了還是怎麼的,行事墨跡如同婦人。他自然不知道鄧南的話其實也只說了一半,那年大當家故意放水讓徐直繳獲的安南船隊,最後的結果是人員俱亡貨物全部充公,無論是流竄的海匪還是安南船員竟然無一生還。

  無意之中聽到這個傳言時鄧南猶不可置信,專門派了心腹手下到岸上探聽消息。朝庭的安民告示說海匪先是殺了安南船隊的隨行人員,又因分贓不均起了內訌。正在相互械鬥時,駐守威海衛的官兵巡邏時恰好趕到,英勇擊殺海匪後收繳裝滿貨物的海船兩艘。

  明明是三艘海船,怎麼變成兩艘了?

  很明顯其間有人做了手腳,說什麼海船被襲擊水手被殺,海匪又起內訌械鬥,前前後後分明都是徐直一個人的說辭!鄧南不信邪,又悄悄地調查過往,發現徐直靠著這種欺上瞞下的手段,不過短短几年竟積攢下了不菲的身家,即便除去打點上下各路的銀子,徐直也堪稱豪富。

  安南船隊價比千金的香料,潔白無瑕的象牙,碩大華美的寶石,還未提煉精純的金塊,無一不是讓人垂涎三尺的財物,而這徐直竟然悄無聲息地吞了一整船。

  鄧南想到自己在大當家的勒令下只敢偷偷摸摸地小打小鬧,吃個好的喝個好的還象做賊一般,心裡便象開水一般沸騰。要不是那回徐直吃相太猛,任誰都想不到別處去。結果大當家聽說後,也只是搖頭嘆道直當是欠他的,說了聲——算了!

  想到徐直背後叫人瞠目的財富,鄧南暗暗咬牙豈可如此便宜?相對於溫香女人,還是沉甸甸的金銀珠寶更能讓人心安。

  鄧南心下一番計較後輕嘆一口氣道:「徐直是給赤嶼島立下大功的,這些年要不是他屢屢冒險送信,咱們也少不得象別家那樣被官兵追著跑,哪裡還有精力將赤嶼島經營得鐵桶一般,任誰都不敢來犯!」

  葉麻子錯愕地張大了嘴,一跳腳大怒道:「可大當家也回回都叫人送了錢物給他,這就象做買賣一樣錢貨兩訖各不相干了。這回姓徐的一看就是來訛銀子的架勢,二哥你可要勸著大當家,別心軟扭頭就答應了!」

  鄧南就假意嘆息,「我勸是可以勸,只是大當家一向念舊情,再加上徐直這掃地菩薩的名號在海上也是有位分的,大當家於情於理都不好做得太過分!」

  葉麻子脖子一梗道:「大當家到蘇岩島參加英豪會,約莫還有五六天才回來,在這幾天我悄悄把事辦了,只要手腳利落些半點玷污不到他的英名!」

  良久,鄧南才緩緩點點頭,「徐直帶來的婦人你見過沒有,倒是生得有幾分姿色,事成之後你便收入房中吧!」

  葉麻子眼前一亮,搓著雙手興奮道:「能被姓徐的看上畢定不是凡品,只是兄長在前弟弟怎敢獨吞?」

  赤嶼島上男多女少,對於男女情~事便看得開放些,有些男人為求溫飽還特意將妻女雙手奉上。女人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私下裡還相互攀比從金主那裡得到的財帛銀鈿,葉麻子的幾個姘頭便是如此來的。

  鄧南看他一提到女人就興奮得鼻翼微張,一張餅狀大臉更顯油亮膩人,心下便莫名有些厭煩。口裡卻更加溫和無奈道:「你也不是不知曉你二嫂的性子,要是知曉我在外面養了女人,敢站在屋子外罵我三天三夜,哥哥我還要不要做人吶?」

  葉麻子遂放下心來哈哈大笑,拱手為禮道:「那這婦人兄弟就笑納了,日後帶來給哥哥奉茶。」

  兩人說笑一會才散了,鄧南對自己這招借刀殺人之計極為滿意,躊躇滿志地盯著暗處微眯著眼冷哼,「果然是色字頭上一把鋼刀,先讓你嘗嘗溫柔鄉的滋味,等徐直閉了眼再送你下去陪他,兩個人到閻羅殿去分說事由吧!」

  仔細想了一會兒叫了心腹過來吩咐道:「你親自去守著,等三當家使法子把徐直撂倒之後,你務必要等人斷氣再悄悄離開。回頭再找個不相干的人把三當家的幾個相好叫上,再等三當家逼~奸那婦人時現身,鬧得越大越好。等大當家回來正好給葉麻子定個謀奪人~妻的死罪,至於他能否逃出生天就要看他的造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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