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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紅蓮說道:「這一點我們和武林盟的人都發現了,所以這兩年來雙方都挺克制的,很少對彼此下重手了。」
景珂眉頭微皺,想到天衍門祖師的來歷後,一個不怎麼好的猜測浮現在了她的腦海中。
「你們的高層叛變了,還是武林盟的高層被收買了?」景珂問道, 用詞非常精準。
殷紅蓮輕輕嘆一口氣, 「都有, 所以朝廷那邊很清楚我們的實力,同樣也知道……」
後面的話殷紅蓮沒有明說, 但她相信景珂能明白。
「你是下一任教主?」景珂忽然問了一個看似無關的問題。
殷紅蓮沒有否認,「如果教主意外離開的話,我會是下一任教主。不過對那種事情沒有什麼興趣,也覺得沒有必要掀起戰亂來。」
景珂不置可否,在把門派庫房和令牌圖案聯繫上以後,她就已經猜到盤踞在關外的魔教到底是什麼來頭了。
無非就是前朝殘留下來的勢力而已,二百年了還一直屹立不倒,估摸著就是依舊沒有放下復國的念頭。
至於自家祖師和前朝開國皇帝的關係,景珂在近幾年整理門派藏書的時候也溫習了一下。
前朝開國皇帝是自家開山祖師的親姐姐,天衍門某種意義上算是代替朝廷管轄江湖人士,避免讓他們的爭鬥波及到普通的無辜百姓。
前朝沒有覆滅的時候,天衍門一直是默認的第一門派,在天衍門以身作則的情況下,江湖人士做不到太過肆無忌憚。
而在前朝覆滅以後,作為前朝皇室血脈延續的天衍門,自然變成了新帝的眼中刺肉中釘,變成新帝想要除之而後快的存在了。
習慣了自由散漫生活的天衍門弟子們,並沒有太大的復國想法,該努力的時候他們都已經努力過了,滾滾歷史車輪,不是他們一個江湖門派可以拽的回去的。
所以天衍門就隱世而居了,帶著無數的財寶和秘法隱入山林,門下也很少招收新的弟子。
「景珂,如果可以選的話,我覺得仗劍天涯也很好。但我們可以選擇的機會太少了,朝廷不僅僅又四海閣,還有百萬大軍在。我知道你很強,但你一個人,應該也對不了那麼多人吧?」
殷紅蓮並沒有刻意避開駱月竹,畢竟駱月竹是景珂唯一的徒弟,算起來也是自己未來的夥伴。
「我不覺得,朝廷會以為我一個人興師動眾,派出那麼多人馬來圍剿我。」景珂不接話。
「皇帝的疑心病都是很重的,單單是一個前朝留下來的財寶,就足夠他寢食難安了。」殷紅蓮說道。
很明顯,殷紅蓮的看法和景珂不一樣。她覺得上位者都是傲慢的,對他們而言只需要下令就可以了,又不需要他們親自來完成包剿和追殺。
「還是說,景珂你願意把那些東西拱手相讓?」殷紅蓮反問。
「不,如果真的有人來圍剿我,我會直接去皇宮把皇帝的腦袋砍下來。」景珂說道,語氣很是平靜。
「你不是也說了嗎?太子已經冊封好了,如果現在坐在龍椅上的人腦袋不清楚,想要調動所謂百萬大軍來對付我的話,那我就讓坐在上面的人換一個腦袋清醒一點的人就好了。」
景珂看向了殷紅蓮,輕輕笑了一下,「你們做不到的事情,不代表我做不到。你們害怕的事情,我並不害怕。」
「你之所以還是魔教的左護法,而不是一個自由人,只是因為你不夠強而已。」景珂說道,反過來開始給殷紅蓮扎心。
「如果你比你的教主還要強,你還會擔心那麼多問題嗎?」
「如果你可以輕鬆進入皇宮,和皇帝面對面聊天,你還會有那麼多煩惱嗎?」
「如果你強到沒有對手的話,你今天就不應該穿這個顏色的衣服,也不需要用妝容遮掩自己的本來樣貌。」景珂感嘆道。
「與其想方設法拉攏我,不如努力變強吧,只要你足夠強大,你就會發現,一切的問題都會迎刃而解。」
殷紅蓮聽得一愣一愣的,欲言又止許多次,最後連著吞咽了兩次後,才略帶恍惚地問道。
「景珂,你的想、想法很瘋狂,你不會真的想要殺掉皇帝吧?那可能會引起天下大亂的……」
景珂平靜地哦了一聲,「那又如何,他招惹我,我殺了他,江湖規矩不就是這樣的嗎?我又不是皇帝,為什麼要擔心天下會不會大亂呢?」
「在其位謀其政,天下穩不穩定應該是皇帝需要擔心的事情,而不是我。」景珂說著,好心提醒了一句。
「你的那位朋友快要贏了,你可以過去送上一句恭喜了。」景珂說道,「如果有時間的話,可以把我剛才對你說的那些話,複述給對方,讓武林盟也知道我的態度。」
「要是有什麼內應知道就更好了,正好讓皇帝知道,我不會反對他增加對江湖人士的約束。但他要是腦袋不清楚想要針對我的話,我不介意讓他沒有腦袋。」景珂補充道。
隨後景珂就拎起一邊的茶壺,把殷紅蓮面前的茶杯倒滿。
茶滿送客,景珂的意思已經非常明顯了。
殷紅蓮連續張了兩次嘴,她在來找景珂之前,自認為已經做好足夠周全的準備了,但最後還是景珂給出的回答給嚇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