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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身體不好嗎?」江辭皺了下眉,趕緊扶著她坐下,「都這樣了還出門。」
「無礙,老毛病了。」奚翎雪定定看著她,目光繾綣纏綿,「我可以叫你阿辭嗎?」
江辭不經意地抬眼,竟與她四目相對。
奚翎雪比原來瘦了,憔悴了,嬌軀脆弱的仿佛一陣風就能吹倒。可即便如此,也難掩她的美貌。
她比從前多了幾分溫婉柔媚,紅潤的眸子像一汪春水,好似有化不開的濃濃深情。
怎麼與想像中的不太一樣……
江辭怔鬆了片刻,旋即移開視線,「可以,那個、既然來都來了,就給你把個脈吧,我會點醫術。」
奚翎雪微微詫異,眼中閃過一抹驚喜,她匆忙低下頭,掩去眸中翻湧的情緒,再開口時竟有些委屈,「好……」
江辭也很懊惱,她本來是不想的,就是剛才的對視讓她亂了陣腳,話就脫口而出了。現在想收也晚了。
不得不承認,時至今日這個女人還是會令她著迷。
算了算了,只是把個脈而已。
江辭故作淡定,「沒什麼,你是裴十鳶的朋友。」
奚翎雪心口一窒,酸澀瞬間蔓延。
裴十鳶,原來又是看在了她的面子上。
女人眸光暗淡,垂眼盯著那白嫩纖長的手指搭在她的腕上。有那麼一刻,奚翎雪真想緊緊牽住那隻手,再也不鬆開了。
屋內安靜的針落可聞,兩個人各自沉默。
大概是心有雜念,江辭這次號脈用時比往常久了許多,「思慮過重,氣血虧虛,你應該多注意休息。」
病倒也不是很嚴重,就是拖得太時間長了。
「嗯。」奚翎雪收回手,指尖輕撫過江辭碰過的位置,仿佛上面還留有她的溫度,「多謝阿辭,我原本是來道謝的,又麻煩你。」
「沒事,回去休息吧。」江辭起身送客,多聊兩句的機會都不給。
奚翎雪目光眷戀,可她又沒有什麼理由繼續留下,只好慢吞吞的一步步挨到門口。
江辭去敲隔壁房門,「裴十鳶,過來吧,人家要休息了。」
然而,她敲了半天,屋裡都是靜悄悄的,無人應答。
江辭感覺不對勁,心裡頓時生出一股不好的預感,不會是她想的那樣吧……
奚翎雪淡然道:「她們應該已經睡下了。」
臥槽?!
簡直是晴天霹靂,江辭愕然,沒想到裴十鳶竟然真的來了這麼一手!?
好生歹毒啊!
她們倆占了隔壁,那這屋就只能——
奚翎雪輕嘆一聲,「看來要靠阿辭收留我一晚了。」
「不是、不是,這……」江辭轉身又去敲門,幾乎咬牙切齒,「裴十鳶!」
尼瑪,故意賣她是吧!?
屋內還一點動靜也沒有,那兩個人跟死了一樣。
裴十鳶縮在被子裡暗中祈禱,這一步棋走的大膽了些,希望江辭不要自爆。
敲了半天無人回應,江辭問奚翎雪,「你的那個家僕,她就這麼把你撂下了?」
金玉不是侍女嗎?就這麼心大,把奚翎雪丟給她一個今天剛認識的乾君?!
「阿辭是十鳶的朋友,當然放心了。」奚翎雪微微勾唇,眉眼溫柔,「何況,你我都是乾君,住一間也沒關係。」
你是個屁乾君……
江辭氣的扶額,可惜,她又不能拆穿奚翎雪,否則就暴露了自己。
江辭恍然發現,這女人現在真是能裝啊,張嘴就來,多麼自然!
算了算了,也只能先湊合一晚。
趕緊休息好,明天還要騎馬回松鄉鎮,之後就跟這個女人再也扯不到一起了!
江辭又和奚翎雪回到房間,屋內兩張單人床,中間只隔了一個床頭櫃的寬度。
這次江辭沒再多話,熄了燈後就面朝牆躺著。
真不敢相信,她竟然又狗血的和「前妻」睡在了同一間房。
不是,一開始不就來道個謝嗎,怎麼一步步變成了這樣……
黑暗中,奚翎雪一直凝視著她的背影,好怕一閉眼,她又會像十年前那樣再次消失。
明明只有一臂之間的距離,觸手可及,奚翎雪卻不敢再有任何動作了。
次日一早,天剛亮的時候江辭就醒了,眼底一片烏青,也沒睡好。
她才發現,原來有的人即便不出聲,存在感也是極強的。
奚翎雪緊閉著眼,在睡夢中也皺著眉頭,濃密捲曲的睫毛微微顫動,似乎睡的極不安穩。
江辭輕手輕腳地起身,誰知她剛一動,奚翎雪就睜開了眼。
「你去哪?」
話一出口,奚翎雪不由暗暗懊悔,她好像太急了,於是咬了咬唇,又道:「我是想問,阿辭不再多睡會了嗎?」
江辭疑惑的回頭,女人正撐著床坐起來,一頭長髮垂落如瀑,微松的領口泄露春光,冰肌玉骨,千嬌百媚,撩人而不自知。
江辭的大腦都遲鈍了,不禁多看了兩眼,也不知方才是不是錯覺,竟從她的語氣中聽出了些許慌張。
「不睡了,」江辭臉紅心跳的回過神,沒再看她,「我下樓吃點東西。」
「我也一起,阿辭稍等我一下。」
江辭當然不想等,但看奚翎雪那副弱不禁風的樣子,她又不能就這麼把人丟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