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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含之特意走下來,牽著他在身側坐下,臉上並無不喜:「好了,朕何時說要怪罪寧兒了。」
「謝陛下。」蕭宜修淺笑謝恩。
柳瀟瀟正要離開視線不看這兩人,就注意到那人給了她一個輕蔑挑釁的眼神。
「寧兒,這雜戲團不是還有個表演嗎,還不快讓她們給你母皇看看。」蕭宜修朝有點愣住的柳寧兒丟了個眼神暗示。
後者這才懵懵地回過神,點頭對場上的雜戲團打了個手勢。
場上接著上演了一場噴火的表演,柳瀟瀟單手撐著下巴瞅著,打了個哈欠,看起來有點興致缺缺。
表演結束,殿內眾人誇讚的聲音不絕於耳,裡頭的大臣誇獎時眼神還小心翼翼地瞥了眼上頭坐著的人,不知看的哪位。
突然話頭轉到了柳瀟瀟的身上,「不知道太女殿下準備了什麼給陛下。」
她莫名被cue,抬頭一瞧果然是蕭宜修開的口。
對方面上偽裝的一副慈父樣,說慈父都是過分誇獎他了,這眼底藏著的惡意都快溢出來了。
見她不開口,蕭宜修以為她沒準備,心中一喜,這可真是天助我也。
「殿下這是忘記給陛下備禮了嗎?」他言語中透著可惜,隨後悄悄握上了柳含之的手,似是安慰道:「沒準備也沒事,許是在鳳陽縣待久了不小心給忘了,你好好說想來陛下也不會怪罪你。」
坐於上首的柳含之神色莫名,一時讓人捉摸不透她的心情。
柳瀟瀟只覺得蕭宜修這手段位太低,也難怪剛剛御花園遇見的貴人也大聰明的樣子。
也是她之前沒有恢復前世記憶,才覺得這人難對付。
現在只能說風水輪流轉,看誰比誰段位高。
她正要開口反手綠茶回去,柳含之忽然說道:「貴君說的是何話,太女備得禮早早就到了朕這,此事莫要再提。」她衝下揮了揮手,要恢復奏樂。
柳瀟瀟一愣,倒是忘了母皇這時候還很護著她。瞟了眼蕭宜修,對方正牽強地掛著一抹笑。
不過對面故意找事,她可沒有不回禮的道理。
她清脆的開口,俏皮地向女皇眨了眨眼:「兒臣還準備了一份禮物要給母皇看。」
「哦?瀟瀟還準備了什麼給母皇?」柳含之不禁坐直了身子,上身微傾,紅唇微啟,眼中含著笑意,顯然很感興趣的樣子。
蕭宜修見她這般,攥緊了袖中的衣邊。
「母皇稍等片刻。」
柳瀟瀟派人去尋了紙墨筆硯回來,一副長長的純白畫卷展開,內里空白一片,讓人看了都不由疑惑。
「皇太女拿來一副空白畫卷是要作甚?」
「你看她手上的筆,怕不是要來題字吧。」
「不是說皇太女紈絝成性,還會寫字?這字能比那些書法家的還好?她自己寫還不如找個書法家來寫好。」
「噓,你聲音輕點。這麼大聲是生怕陛下聽不見嗎。」一人拉住同僚的袖子拽了下,示意她看上頭人的臉色。
底下人差不多都發生這樣的對話,後觀陛下神色默默閉上了嘴,深怕觸怒顏。
雖然皇太女紈絝,以往也一直不著調的,但誰讓陛下寵愛她呢,還是小心些自己的脖子,少說點為好。
一切準備就緒,殿中一尺長卷由兩人展開一左一右拿住站好。
其中還擺放了一張小桌,筆墨皆放置在上。
柳瀟瀟比了個手勢,奏樂的樂人根據她方才所說,奏起了當下所有人熟知的戰歌。
就在這大氣磅礴且充滿激昂的樂聲中,她執起手中毛筆,蘸取硯台的墨汁,似將其比作長劍肆意揮灑在長卷之上。
衣闕翩翩,手起筆落,盯看著久了這才發現,這不只是在畫卷上作畫,甚至還是一段劍舞,只是手中的劍變換成了筆,洋洋灑灑畫出了鳳國的疆土領域。
曲畢,筆停。
一尺長卷上,不似先前的純白,卻比之先前多了幾分磅礴的氣勢。
殿內之人無不被此所驚,一道拍手聲驚醒了所有人,鼓掌誇讚之人一句接一句的冒出。
「瀟瀟,你的這份禮物是母皇今日收到的最好的禮物。母皇很滿意,也很喜歡。」柳含之露出的笑容漸濃。
帝上這一開口,在場之人都知道這把是皇太女勝了,不是勝在女皇偏寵,是真的勝在了這份心。
柳瀟瀟也不謙虛,放下手中毛筆,自誇道:「我也覺得我的這份禮物很不錯,那母皇沒有什麼要獎勵兒臣的嗎?」
「你這孩子還懂得向母皇討賞了,罷了罷了,今日看你這般母皇倍感欣慰。想要什麼屆時自行去國庫挑選吧。」柳含之無奈地笑道,語氣尤其寵溺。
柳瀟瀟倒是不覺得什麼,但無論是皇貴君蕭宜修還是底下的眾大臣,都被這句「自行去國庫挑選」驚嚇到。
這是國庫,國之根本啊。
裡面有著什麼無人知曉,但毫不意外都是些稀世珍寶。
蕭宜修眼紅卻又無可奈何,瞥見柳寧兒似是艷羨地望著柳瀟瀟,恨恨地咬牙。
該死的柳瀟瀟,若是沒有她,說不定進國庫隨意挑選的就是寧兒了。
這時的他仿佛忘了,一開始提起讓她獻禮就是他。
宴席結束,柳瀟瀟跟在女皇的身後走了出去,她可沒忘記可以去國庫一事。
結果一出去,就看到蕭宜修帶著柳寧兒跟在女皇身側,她默不作聲上前將人擠開,雙手極快地挽住了女皇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