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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好的預感漫上心頭,裴疏槐僵硬地側過頭,猝不及防地對上一雙無波無瀾的眼。

  陌生的男人躺在旁邊,不知道什麼時候睜的眼。狹長的眼弧宛如彎刀,額前碎發下一雙瞳眸漆黑,利氣無法遮掩,目光卻平淡得辨不出絲毫感情,鋒銳和淡漠都附著在一雙眼上,乍一看,讓人心驚肉跳。

  脊背發涼的感覺分外真實,裴疏槐眼眶張大,那點惺忪和懵然盡數碎裂。

  身邊的狐朋狗友玩得花,耳濡目染下,裴疏槐的思想也不再是清純男孩,在他看來,眼下這種情境最合適的解釋就是419,但他不認為昨晚的自己還有精力跟人玩露水情緣。

  所以這他媽的究竟是怎麼回事?

  手機再度震動,裴疏槐下意識地看向手機屏幕,來電顯示是【陸安生】。他手機上沒這麼個聯繫人,他也沒有艷粉色的騷手機——等等!

  陸安生,疏子,二少……白日悶雷轟然炸響,裴疏槐喉結滾動,再次側頭看向男人,求證般地喊出一個名字,「祁、祁暮亭?」

  男人一哂,沒有回答,意思卻很明顯:正是爺。

  ——祁暮亭,花市牆制短篇be小說《金絲雀》中的瘋批反派系主角攻,在文章開頭因為一盒主角受做的桃桃烏慕斯對主角受一見鍾情,在求愛被拒後展開了一出出「你逃我追,我們都插翅難飛」的強取豪奪大秀,最後不知是因為深情還是神經,竟然親手遞刀給主角受,被一刀捅死。

  裴疏槐閒暇時也讀過幾篇熱門小說,對網文梗略知一二,但耽美文學對他來說還是太有衝擊力了。之所以踏入這片新天地,是因為某狗友發來連結,告知這本顏色文中的炮灰攻和他同名同姓。

  在耽美界生而為攻,裴疏槐很欣慰,但炮灰設定不能忍,於是點開連結,本只想看看「裴疏槐」的結局,沒想到開篇就被作者寫的一段配角床|戲黃迷了眼。他帶著認真研究的科學精神繼續閱讀,卻沒料到主CP的待遇極差,在花市硬走草市文學,從頭到尾都沒趕上一趟火車。

  而造成這種結局的罪魁禍首正是「裴疏槐」——主角受的二哥,自詡主角攻情敵的炮灰,一位技術專業的火車拉閘員,當代物理閹割大拿,草市編外審核。

  荒唐的「穿書」猜測被證實,裴疏槐繃緊的身體一軟,感覺原地坐了十八輪過山車,天旋地轉。

  陸安生的電話不知何時掛斷了,那隻艷粉騷機停止震動,取而代之的是電話鈴聲從床的另一側響起。

  裴疏槐下意識地看過去,目光卻陡然凝滯——

  隨著祁暮亭翻身接電話的動作,被子從他身上滑落,過肩的長髮遮不住他赤|裸的背:寬肩窄腰,肌肉緊實,張力十足,最要緊、哦不,最要命的是他冷白的皮膚上布滿了紅痕,抓的撓的,還有……鞭痕?

  玩得好野!

  電話對面似乎是向祁暮亭徵求意見,祁暮亭只回了一句「可行」就掛斷了電話。他放下手機,慵懶地躺了回去,眼皮倦怠地垂下,神色近乎蒼白。

  一副慘遭蹂|躪後的淒悽慘慘狀。

  而反觀「裴疏槐」的身體,除了幾處被毆打後留下的淤青,沒有別的症狀,兩股間也十級健康清爽,沒有異樣。

  所以,是「裴疏槐」把祁暮亭睡了,還玩了一些激烈的花樣?

  「裴疏槐」這麼流批嗎,就他那銀樣蠟槍頭,腎/虛小白臉?

  裴疏槐不信。

  可如果不是「裴疏槐」,那就只能是帶著猛男靈魂附身「裴疏槐」的他了。

  前者他要背鍋,後者他得負責,操。

  裴疏槐深吸一口氣,但此情此景容不得他查清這樁淫案,作為一個對危險有極高敏銳度的人形獵狗,他認為當下第一任務就是跑。因為在祁暮亭眼裡,他和「裴疏槐」是一個人。

  「裴疏槐」雖然自詡祁暮亭的情敵,但在祁暮亭眼中,他就是腦子有泡的跳樑小丑,一蹦三尺高的秋後螞蚱。可現在呢,祁暮亭竟被往日自己很不屑的角色壓了,這對他來說是多麼巨大的恥辱,多麼濃厚的骯髒,恐怕跳進銀河泡一萬年都洗不乾淨!

  更要緊的是,為了自身的尊嚴和威嚴,祁暮亭這不得滅口?

  「裴疏槐」——危!

  裴疏槐覺得雖然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但至少可以爭取一下緩衝時間、尋找求生策略。他打定主意,立刻翻開被子,就要下地,卻感覺兩腿涼涼,低頭一看,原來只穿了件紅褲衩。

  裴疏槐暗操「裴疏槐」祖宗十八代,轉身一看,好死不死,祁暮亭身下壓著一條鮮艷燦爛的沙灘褲!

  地獄的大門已經敞開,裴疏槐默念「地獄門前擦邊過,孱弱閻王抓不著」,伸手使力拽出沙灘褲、就要溜之大吉,豈料養腿千日、費腿此時,小腿筋靠海抽風,害他就地撲倒、隔著柔軟的真絲被撞上祁暮亭緊繃的腰/腹。

  「!」一聲悶響。

  教科書版本的磕頭姿勢。

  裴疏槐閉上眼,深深地呼了口氣。他沒有妄動,不能妄動,因為一隻手在此時罩上他的後頸,虛虛攏住,沒有用力,但拇指指腹就搭在他的喉結處,和它的主人一樣,不動聲色的危險。

  「這麼喜歡跪,」祁暮亭聲音沉啞,透出倦意,「以後都跪著好了。」

  「我要折斷你的翅膀,把你鎖在籠子裡,讓你哪裡也去不了」文學帶著一幕幕不可播的虐身內容略過腦海,裴疏槐抬手抓住祁暮亭腰上的被子,友情提醒道:「你不要亂來啊,我們從花市轉到草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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