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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陵這才重新審視了楚天素一圈,她一身荊衣破舊,雙手十指新傷舊痕狼藉,應是常年幹活所致。

  楚天素順著長陵的目光低下頭看了看,渾然不介意的笑笑,“我在墓王堡就是個打雜的,和下邊那些人比,日子過得算是舒坦了。”

  長陵舉目四眺。

  如此說來,她是被瀑布一衝漂流到了雁國赫赫有名人間地府,倒還真是可喜可賀。

  接下來數日,楚天素每日入夜都會拎著食盒乃至鍋碗瓢盆什麼的到冰洞中探長陵,直到破曉時分方才離開。誠如她所說,比起其他的流配者,她算是行動自由的了。但長陵不太明白,以楚天素的身手,為何不逃出墓王堡,而甘願在堡內十多年受制於人。

  “你以為逃出墓王堡是件易事?”楚天素取出幾根針來,“再說我就一個孤苦伶仃的老太婆,出去東躲西藏的,要去哪兒找活計干?”

  相傳南華針法不僅能祛毒療傷,更能在頃刻之間殺人於無形,光憑這獨門神技就夠讓多少江湖中人垂涎的了。

  長陵暗自腹誹,直覺楚天素沒說實話,不過人家不願說,她也懶得刨根究底。

  她大夢初醒,身體骨骼太過荏弱,根本控制不住體內強勁的內力,加之憂思過甚,往往在子時過後飽受內力反噬的折磨,楚天素唯恐她有什麼閃失,方才夜夜來為她金針刺穴。沒料到長陵看上兩遍,就已將針法路數記下了大半,楚天素不惱她偷師,反是驚嘆不已。

  “我花了多久的功夫想要將這針法傳給我的兒子和孫子,誰知他們都學的半桶子水,你才這麼看了幾回就能摸透這其中玄機……難怪連你師父都練不成的十重釋摩經,倒讓你這小丫頭片子給學會了,果真是奇才,奇才……喂,要是他肯,我也收你為徒好不好?”

  此前她雖知楚天素於自己有救命之恩,但她清楚明白得很,人家出手相助,多抵還是看在她師父的情面上,她暗自記下這份恩情,想著來日竭力相還,但心中終把這婆婆當成陌路之人。

  直到此刻,她問“我也收你為徒好不好”,長陵心頭沒由來的觸動了一下。

  難得的,長陵主動問說:“婆婆心中既放不下師父,當日又為何要另嫁他人?”

  楚天素手中的針一頓,眼神輕飄飄的,“我和你師父……我們在一起打架的時候多過好的時候,他又是那麼固執的人,吵多了哪有不疲累的,後來我一氣之下答應嫁給別人,你師父他……他也沒挽留過我,我就徹底死了心了。”

  長陵沒想到寬厚仁善的師父竟然曾經是這樣的師父,一時也有些語塞,楚天素神色恍惚了一下,“只是……我當年若不離開他,眼下也不至於落到這般田地了。”

  十多年前,她的丈夫和兒子不知犯了什麼事觸了雁帝的逆鱗,舉家被發配至墓王堡,在流放途中餓死的餓死,病死的病死,只剩她與當時年僅八歲的孫子僥倖活了下來。

  她原本傷心欲絕,也想過一死了之,但為了照顧年幼無依的孫子,還是咬著牙硬挺過來。

  可沒過兩年,她的孫子還是熬不過堡中非人般的折磨,病死於寒風臘月中。

  不久之後,她無意間救下了漂洋過海而來的長陵。

  初時是懷著一顆善心,但當她察覺到長陵是那個人的徒弟,倏然之間,仿若被勾起了埋藏於深處的回憶。

  “我一把年紀了,什麼再續前緣那是無稽之談……我也只是想著把你治好了去見他一面……”楚天素眼中生了一股緬懷之意,“五十多年了,能坐下來喝一杯酒,就挺好的。”

  長陵道:“我師父從不飲酒。”

  楚天素愣了愣,“也是,他都出家當和尚了,早該戒酒了。”

  多少情愫,讓歲月熬成了一鍋念念不忘。

  長陵不得而知。

  楚天素離開之後,她獨自屈膝靠坐在冰峰之上,影子長長映在地上,看向旭日東升。

  醒轉至今,還未曾靜心想過以後的路。

  茫茫人海,她連付流景真實面貌都不知,物已非,人已非,事事非,仇又該從何處報起?

  眼下她遠在千里之遙的墓王堡,別說逃脫,此刻究竟是回魂還是迴光返照都未可知。

  長陵輕輕的嘆了一口氣。

  這時不遠處隱約傳來腳步聲,只聽一個男子的聲音:“你說你,沒事兒抽什麼風帶我來這兒?你沒聽過這上頭有那種不乾淨的東西!”

  另一個男子沉聲道:“我總覺得有什麼不對勁,你沒瞧見那楚婆婆總是偷偷摸摸的在雁回山附近瞎轉悠,哼,誰知道她是不是藏著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了。”

  是墓王堡的兵卒!

  長陵心頭一驚,她正扶身站起,那兩個士兵就已繞過拐角,出現在她的面前。

  作者有話要說:

  嗯,沒有錯。

  除了那顆心臟,我陵從肉體到靈魂仍是那個十七歲的少年……女。

  所以這個故事不存在姐弟戀,假如就算真的是那個誰,人家現在也二十一歲了,大女主四歲呀,流景兄應該都快而立了吧。(不這不算劇透……

  接下來,可能猜起“誰是當年那個誰”(開個玩笑這不是重點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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