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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陵望著王珣稚氣未脫的小臉蛋,有些愁苦的閉了閉眼。

  很小的時候她就聽娘親說過,女子若是被人看光了身子,要麼就殺了那人要麼就嫁給那人。眼前這男孩毛都沒長齊,她總不能衝到人家小弟弟跟前說:“喂,非禮勿視,你既然看到了就準備一下聘金娶我過門吧。”

  但她更不可能去殺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娃娃啊。

  眼下正慪得慌,遠方戰鼓忽鳴,顯然是有突發狀況緊急召軍。

  長陵當即挽上髮髻,戴好面具,想要趕回前方大營,見王珣還愣在原地,只道:“今夜所見,勿要告之第三者,包括你那位武功高強的忠僕。”

  王珣一呆,尚未吃透她這話的意味,長陵又厲聲問道:“聽到沒有?”

  王珣下意識的點了點頭。

  長陵嘴角一勾,隨手揉了揉他的頭頂,“早些回去,待我戰後歸來,你來營中找我。”

  她拋下這句話後整個人一閃即逝,王珣覺得這輕功已快到憑空消失的境地,他雲裡霧裡地摸了摸腦仁兒,若不是頭髮上濕漉漉的觸感仍在,他幾乎以為這只是一場幻覺。

  待長陵趕回營帳,站崗的士兵已經換了一輪,軍隊聚集已畢,隨時蓄勢待發,她所料不差,果然是漠北軍意欲趁之不備,夜半來襲。

  軍中幾員大將已在帳內靜候,長陵踩著點跨入帳中,長盛瞥了一眼她帶著水汽的頭髮,問:“去哪了?”

  “有點事。”長陵走到他身旁,“來了多少人?”

  “約莫兩萬,這批人馬自東而來,並非之前與我們對峙的前鋒軍,最快寅時就會抵達陽門關。”

  長陵微微一怔,區區兩萬兵馬鐵定是攻不破城的,他們竟敢趁夜越境,就不知是何用意。長盛指了指身後的地圖,“若他們是來和漠北前鋒軍會和,我們需得搶先一步,嘉穀關此處兩面臨山,只要我軍在今夜丑時前趕至埋伏,定能將他們一舉拿下。”

  沈曜道:“不如讓沈某率沈家軍前去探路,縱使敵方有詐,越兄再著手應對如何?”

  長盛搖了搖頭:“沈盟主初來泰興,於此處地勢不熟,自然不可讓沈家軍犯這個險。”

  這時有人匆匆踱入帳內,從桌案邊拿起一杯茶水一口灌下,用一種無可奈何的眼神掃了所有人一圈,“連敵人是誰都沒弄清就開始排兵布陣的,我也算是服了你們了。”

  這人妄自尊大,連越長盛都不放在眼裡,自然是付流景無疑。

  長盛不以為意,“不知先生此言何意,莫非那鐵騎並非雁軍?”

  付流景道:“我方才一聽就覺得……嘖,這夜深露重百米外人影都瞧不清的,那報信的哨兵竟能在關隘處就遠遠估算出敵軍人數,豈不匪夷所思?”

  經他一提點,眾人覺得不無道理,沈曜皺眉問:“那些哨兵說的是假話?”

  付流景翻了一個白眼,“一個兩個是敵方間諜或有可能,要是一批哨兵都叛變了那越大公子做人也失敗了吧?我仔細問過了,雖說他們的的確確看到了來軍身著漠北軍甲,又雖說軍甲黑乎乎的在暗夜中看不分明,但——”他刻意頓了一頓,拳頭一錘桌面,“他們騎的都是白馬。白馬啊,且不提雁國崇尚黑色,一般人腦子沒進水都不可能在夜間進軍時集體騎著白馬讓人當靶,好吧,就當他們腦子進水了,那麼多白馬哪湊來的?”

  帳中幾名將軍還在琢磨著,長盛已然聽懂這弦外之音,“如此看來,他們並非雁國人,而是東夷人。唯有東夷羌族,因所信仰才全族飼養白馬,但他們卻又身著漠北軍甲,想來已和雁國達成結盟,是為誘敵之軍。”

  所有人聞言為之一驚,沈曜脫口而出問:“是傳言極其擅長用毒用蠱的羌族?他們怎麼會和雁國勾結的?”

  付流景抬起食指搖了兩下,“怎麼勾結不是當下要關注的重點,重點是,他們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長陵見付流景明明已然洞悉全局,在這檔口還顧著賣弄,早就沒法耐著性子聽下去,她霍然握住付流景伸出的食指,笑吟吟道:“可以一句說完的話,別分兩句。”

  長陵的手勁不大,付流景卻毫不懷疑下一刻自己的手指有可能會被弄折,他深吸一口氣道:“所以我夜觀星星發現沒多久天公將降大雨,認為東夷軍是故意引你們去嘉穀關埋伏,再利用那裡自高而下的地勢讓你們的軍馬沾染上奇奇怪怪的毒物然後掉頭就跑,你們還忌憚著漠北軍自然不會追擊,等你們一大撥人回來時再把奇奇怪怪的毒物傳染給大家,發現已經來不及了因為漠北軍已經攻上來了,這在三十六計中就叫做借刀殺人……”

  他話未說完,長陵已鬆開了手,這短短一番話令局勢明朗起來。羌族人數雖少,卻絕不容輕視,哪怕動用主力軍隊也要在他們抵達嘉穀關前一次盡滅,但凡中毒者絕不能讓他們回到泰興城——這一仗雖勝券在握,但對前往抗敵之軍而言,卻是兇險萬分。

  長陵正想主動請纓,長盛搶先截住了她的話頭,“漠北大軍隨時攻來,你必須留守泰興。”

  “大哥才是越家軍的主帥,豈可以身試險?”

  長盛輕輕拍拍她的肩,盛滿關懷的眼中閃過一絲不容置喙:“既然我是主帥,焉有不聽帥令之理?”他長盛回身豪邁道了一聲:“荊無畏,魏行雲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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