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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雖愛熱鬧,卻不愛折騰生辰,今年特殊,一方面是她自己比較無聊,另一方面處於政治因素。最近變法之事沸沸揚揚,幾乎快到各大勢力露出真面目的時刻了,但大多數百姓、甚至少部分官員依舊對此一知半解,正好需要一個時機,一個不那么正式但又能湊齊所有人的場合,給大家一個暢所欲言的機會。
當然,申帝沒想占用寶貝女兒的生辰宴,但越浮玉自己想湊這個熱鬧,而且她的女塾馬上建好,還能趁機打探一下世家貴女的看法。
白櫻知道公主的打算,但看見比她還高的宴請名單,難免眼前一黑,「但也太多了吧!」
若算上所有賓客,足足有兩百人,哪怕公主府的花園足夠大,而且男客女客分開招待,也難免發生意外,那可是朝廷重臣啊!白櫻擦擦額頭不存在的冷汗,「多虧鄭將軍帶兵幫忙,否則就憑今日早朝之事……」
「舅舅當然會來,畢竟本宮請了他的未來軍師呢,」越浮玉幽幽開口,在鏡子裡和白櫻對視一眼,兩人想起前幾日鄭沈弦主動請纓的樣子,都忍不住笑了。笑容過後,越浮玉也想起今天早朝的事。
有關變法的爭論不知道經歷多少回合,今天比較特別的是,帶頭衝鋒的小兵終於偃旗息鼓,幕後之人露出水面。翰林院學士親自下場,旗幟鮮明地站在千秋子一邊,上書支持變法中科舉改革的部分。
不愧是曾經的狀元郎,針砭時弊指出舉薦制的不足,又提出科舉制的種種好處,以及完善方案,觀點清晰邏輯嚴密,讓人無法反駁,就連最近沒怎麼表態的申帝都主動提了幾個問題,仿佛很贊同的樣子。
聽說把前幾日反對的禮部侍郎臉都氣青了,下朝後直接攔住翰林學士,據說兩人都沒有好臉色,言辭十分激烈,差一點就要動手。難怪白櫻擔心兩人今晚湊到一起,會不會在公主府鬧起來。
在髮髻上插一隻玉簪,越浮玉不太在意道,「不必過於擔心,一群文臣罷了,嘴皮子倒是厲害,可若真打起來,舅舅一隻手就能解決。」
想了想那些文臣的模樣,再想想鄭將軍和他帶的兵,白櫻擔憂焦躁幾日的心真的放鬆下來,甚至開始覺得自己完全是杞人憂天。
又在注意事項里划去一項,白櫻拿來小廝遞過來的漆盤,幹練的表情忽然有一瞬間微妙,「還有一事,今早小廝收到來信。」
提到信,越浮玉頓時打起精神,放下手裡的口脂,挑眉開口,「沈不隨終於知道給本宮回信了,也不知道崔府具體如何了。」
上一次和沈不隨聯繫,還是對方猜測崔商重病,想要派人繼續查探。越浮玉等了好幾日,結果對方杳無音訊,連她送去的飛鴿傳書都無人回復,若非留在濰縣的人是鄭家軍,她都擔對方是不是被崔商一網打盡了。
以為正好在梳頭,越浮玉不方便動,只能伸出手,等白櫻把信放在手裡,然而她等待半天,白櫻才磨磨蹭蹭把信放在她手上,吞吞吐吐開口,「不是沈少爺,是……佛子。」
越浮玉動作微滯,信封從指尖滑落,她下意識看過去,發現留在指尖的口脂又沾在白色信封上,在蘊空二字上,留下一道淡紅抹痕,無端顯出幾分靡麗艷色。
白櫻偷覷公主的臉色,撿起信封小聲道,「聽門房說,是今早子時,佛子親自送來的,對方似乎急著離開,只留下一封信,便匆匆走了。」
沉默片刻,越浮玉還是接過信封,但她沒打開,在手心掂了一下,首先摸到一個圓圓的東西。
幾乎不用思考,她腦中已經浮出答案。
她送還給寺廟的佛珠,如今,又被蘊空原方不動送回來。
第87章 賀禮
信封被捏在手裡, 壓出一道又一道痕跡,越浮玉始終沒有動作,直到服侍的丫鬟輕聲開口, 「公主, 該更衣了。」
鏡中明艷的面容倏地一怔, 仿佛棲息的雀鳥被驚醒,眨眼瞬間, 越浮玉已經恢復往日的神色, 將信封塞進袖子裡, 輕笑起身,「那就更衣吧。」
雖然公主沒說什麼, 但白櫻還是敏銳察覺到對方一剎那的失神。這封信對公主很重要?為何不打開呢?
一直到公主更完衣,又確認完畢所有今晚宴會的細節, 白櫻都沒機會詢問此事,她吩咐丫鬟們退下, 轉眼時,看見公主獨自站在鏡子前, 烏髮紅裙,裙擺勾勒出纖細的腰肢,金蝶簪在鬢邊,輕薄剔透的翅膀隨著呼吸起落, 仿若棲息在世間最艷麗最繁盛的玫瑰之上。
門外忽然傳來一道溫柔輕盈的女聲,「玉兒果真絕色,那位姓姜的貢士,今晚肯定被迷住。」
金簪沉甸甸墜著, 越浮玉沒回頭,從鏡子裡看見來人。姑母挽著姑父, 笑盈盈站在門口。姑父一如既往,眼裡除了愛妻沒有別人,長公主眼神輕快明媚,若非話語間偶爾流露出的成熟剔透,誰也想不到兩人已年過三十。
越浮玉自幼在姑父姑母身邊長大,幾乎把倆人當做父親母親,當然沒客氣,親昵抱怨,「姑母怎麼也與我玩笑?八竿子打不著的事,也不知道誰傳出去的。」
「哦?與姜會元沒關系麼?」長公主偏頭笑笑,看透一切的眼神閃過一絲狡黠,「那不知,與寫下你袖口裡信的人,有沒有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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