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蘊空出去一趟,帶回了一罐水、一碗藥、幾個野果還有一條小小的魚。
越浮玉和蘊空分著喝完了藥,現在情況特殊,兩人也沒避諱,直接用同一個碗。當然蘊空是不想喝的,但越浮玉無論如何都沒允許,逼著對方喝完。
蘊空替公主把過脈,確認對方已經大好,也沒再繼續堅持,順從地接過藥碗,只是在看見她在碗沿留下的口脂印後,目光暗了暗。
喝完藥,越浮玉主動收拾起那條魚,僧人不殺生,也不知蘊空用什麼心態抓的這條魚,她一面覺得好笑,一面又覺得,他原本不必經歷這一切的。
不必隨她墜落山崖,不必風餐露宿,更不必忍受著一群為非作歹的土匪。
可事情已經發生,多想無益,越浮玉只是暗自下定決心,回京城後就徹底遠離對方。
她畢竟答應過法真方丈,讓蘊空斷情離欲、得修正果,他與她之間,總有一個要圓滿。
……
小小的江魚被做成魚湯,搗碎骨肉扔在瓦罐里煮,調料只有一點李北安帶來的鹽,說不上難喝但也說不上好喝,越浮玉給李北安盛了一碗。
那群山匪因為宿醉還在呼呼大睡,只留拐子半夢半醒盯著他們二人,他們似乎篤定他倆不會逃跑,李北安肯定了她的猜測,「他們已經困在這裡大半月,早就摸清了附近的情況。唯一一條上山的路,很隱蔽,需要兩個男人合力攀上去。」
原來是知道他們逃不掉,越浮玉沒什麼溫度的勾了勾唇,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既然知道路,為何被困了這麼長時間?」山路塌方還不到半月,也就是說,發生雹災之前,這群山匪已經在附近了。
李北安無奈道,「他們早就到了濰縣,但進城之前,聽說永照公主也在濰縣,他們便沒敢進城,只偶爾讓我和路過的商隊交易。」所以被困大半月,他們還有酒喝。
暗地罵聲不斷,現實卻對她退避三舍,連城都不敢進,只敢窩在山里。
真是每多了解山匪一分,對他們的厭惡和鄙薄也多一分,越浮玉漫不經心想著,自己不該只帶保命的武器,應該帶些毒藥。以山匪的愚蠢程度,沒準能直接解決對方,而且藥是她的,也算不上蘊空破戒。
又過了一天,山路就算再險,也足以被經驗十足的鄭家軍踏平,所以越浮玉並不緊張,還有心思想些其他事,但她的淡定很快被李北安打破。
他飛快看了眼山匪的方向,山匪頭子已經醒了,拐子正小心翼翼伺候對方,李北安低聲對蘊空道,「你最好小心點,他們已經知道山路通了,還推斷道,濰縣肯定因為雹災和地動處在忙亂中,大概率發現不了他們的身份,昨晚尤老大決定,今天趁亂混進城,也意味著,他們會馬上對你下手。」
越浮玉微微蹙眉,艷麗的眉眼幾分沉鬱。
她們只有三人,李北安武藝平平,她又動不了,真正能動手的只有蘊空,對方卻有五人,若無法保證一擊必殺,山匪們肯定會用她做人質。
要不乾脆讓蘊空先走算了,但他肯定不願……
腦海里浮出好幾個念頭,又一一被反駁,越浮玉沒注意到她的眉心越來越緊,直到蘊空忽而抬手,指腹撫過她的額頭,冷峻的面容一片淡然,「別擔心,一切有我。」
佛子的聲音很輕,但望著他漆黑幽暗的瞳孔,越浮玉真的冷靜下來,她深吸一口氣,扶著蘊空的胳膊起身,「走吧,我們去洗漱,不過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即便做好了心理準備,越浮玉也沒想到,山匪們的刁難來得如此之快。
兩人走到溪邊,越浮玉彎腰探了探水溫,因為陽光一直照著,溪水不太涼,又清澈見底,可以直接洗手。她剛挽起頭髮,就見水面上多了五道倒影。
果然牛羊才成群結隊,越浮玉眼底閃過厭煩,她抬頭,蘊空已經起身,稜角分明的側臉滿是冷淡,半護在她身側。
一晚上過去,足以兩人摸清他們的真實身份,山匪頭子也沒懷疑兩人突變的態度,反而笑容滿面拿出一些肉乾,「崔小姐,小師父,要不要吃點東西。」
昨晚兩撥人距離太遠,越浮玉不知發生了什麼,更不知道山匪昨天就曾逼迫過蘊空喝酒破戒,她不動聲色看過眾山匪的表情,意識到他們可能在套近乎,畢竟崔小姐是偷跑出來的,他們卻想帶她回去見『她爹』崔商,他們可能試圖勸服她。
理清前因後果,越浮玉稍微放心,正好她也不想撕破臉皮,主動起身去接對方手裡的東西,然而就那麼一瞬,越浮玉只覺手腕驟痛,隨即天旋地轉,再回神時,她已經被山匪包圍在中央。
拐子不知從哪掏出一卷繩子,飛快捆住她的雙手。
仿佛圖窮匕見後的惡鬼,見崔小姐被抓起來了,尤當家收斂臉上的笑,陰沉沉望著蘊空,「小師父,你兩次拒絕,是不是不給我們兄弟幾個面子啊。」
蘊空收回剛剛試圖拉住公主的動作,重新站直身體,他黑眸沉暗,仿佛有什麼深暗的東西一點點湧上來。
腳踝因為剛才的動作劇烈疼痛起來,越浮玉卻忽然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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