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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浮玉清楚自己的身體,除了失眠以外,都很健康,風寒而已,完全能挺過去。而且,她也相信宮裡的太醫,情藥都能抑制,更別提區區發熱。
她不在乎風寒,只想繼續睡覺,於是也沒注意到,佛子目光對準山匪的方向,冷漠又無情。
蘊空:「還有一個地方有藥。」
「誰?」越浮玉迷迷糊糊開口,她又快睡著了。
蘊空:「山匪。」
半夢半醒的越浮玉直接被這兩個字弄醒了。山匪當然有藥,他們哪怕不帶銀子,也一定會帶刀、食物和藥品,腦子別在褲腰帶的人,私底下更惜命。
知道對方有藥,但她搖頭,「又不是你要,他們就會給,那不是山匪,那是聖人。」
黑眸沉鬱,落在她因發燒而泛紅的面容下,蘊空輕輕拂過她微紅的眼眶,不答反問,「在嶺南時,他們見過您的樣子麼?」
話題跳躍太快,越浮玉沒反應過來,下意識回答,「無人見過,本宮那時候穿男裝,還做了易容。」
倒也不是易容,就是化妝。在她生活的時代,化妝可是被稱為邪術的東西,她用炭筆和胭脂稍微展示了一下,就差點驚呆鄭沈弦,後來甚至讓全軍都跟她學習如何修容。
雖然教一群漢子們怎樣畫陰影很尷尬,但也能證明,她的化妝技術非常好。
蘊空點頭,撕開手掌包紮的布條,用力擠出幾滴血,滴在兩人衣服上,又拿起撲滅的枝條,在公主臉上抹了兩把,然後忽然彎腰,將公主整個人打橫抱起。
越浮玉一驚,但還是下意識摟緊對方的脖子,「蘊空,你要幹什麼!」
蘊空沒回答,只是理了理衣擺,抬頭時,往日淡漠清冷的表情不見,變成了一副驚慌又略天真的模樣。
他抱著公主一步步走出山洞,面對忽然發現來人、紛紛起身舉刀而來的兇惡山匪,佛子聲音哽咽,「你們是商隊麼?有沒有藥?」
「我娘子病了。」
第76章 惡意
篝火熊熊燃燒, 映出山匪們猙獰的面龐。
四個山匪豁然抽刀,從兩側逼近,唯一坐著沒動的山匪, 兇狠地撕咬手裡的肉乾, 頭都沒抬。
蘊空臉色發白, 踉蹌後退,「你們要幹什麼?我只是想買一點藥, 我娘子病了。」
沖在最前面的山匪, 下意識轉頭, 看向唯一沒動的人。
見老大沒有開口的意思,他咧嘴一笑, 露出半口黃牙,「兄弟, 山路早就封死了,現在還能出現在這裡的, 究竟是什麼身份,哥幾個心裡都有數。你也別冒充和尚, 咱們敞開天窗說亮話,我們幾個是嶺南的架杆,兄弟哪條道上的,大當家是誰?」
托佛子的福, 越浮玉那點睏倦不適,早在突然被抱起時,就消失的一乾二淨,她兩輩子都沒如此清醒過, 大腦瘋狂轉動。
架杆,土匪別稱。大當家, 就是土匪頭頭。
聽對方的話,是把她和蘊空認成黑吃喝的同行,於是自報家門,用嶺南山匪的名聲震懾她倆。
越浮玉靠在蘊空懷裡,徹底麻了。
本來就沒對過台詞,現在還整出來碟中諜的劇情,讓她怎麼往下接?
不知公主心裡驚濤駭浪,蘊空依舊一臉惶恐,還帶著點沒聽懂的茫然。唯獨偶爾垂落的黑眸,顯示出幾分他真實的情緒,「我、我沒冒充,真的是和尚,山路早上就通了,我們想趁著沒人的時候走小路出城,沒想到突然地動,一起滾到了山下。」
半真半假的話,再加上蘊空和山匪截然不同的清瘦身軀,以及他故意表露的天真膽小的性格,山匪果然信了幾分。
最明顯的表現,就是他們握刀的手鬆開些許,眼底的懷疑也逐漸消失,半是打探半是調笑,「呦,私奔吶,小和尚這是動了凡心啊。」
蘊空臉色漲紅,山匪們見此愈發放鬆,哈哈大笑,直到後方突然傳來一聲咳嗽。
聽到老大的聲音,山匪臉色立馬變得嚴肅,舉起刀問,「你們到底是誰?」
蘊空:「我是觀心寺的沙彌,娘子是……大戶人家的小姐,她父親欲……送她聯姻,娘子不願,求我帶她走。我們擔心路上有人阻止,只能從小路走,沒想到會遇上地動。」
他含含混混開口,半句沒提兩人身份,卻又不知不覺透露出許多消息。
比如,觀心寺是崔商捐贈的寺廟,在濰縣想憑藉姻親結交權貴、且有能力滿山尋人的人,也只有崔商。
大多數人都是這樣,不信任別人的話,卻輕而易舉相信自己推斷出來的東西,果然,山匪頭子臉色微松,連帶頭衝鋒的小弟也猜出兩人身份,「呦,是崔當家的女兒啊。」
蘊空臉色刷得變白,眼睛瞪大,仿佛不明白對方怎麼一下道出他的身份。
他忽而想到什麼,不停後退,「你們是崔鏢頭派來抓我們的?」
就在蘊空臉色越來越差、整個人都搖搖欲墜之際,山匪頭子忽然起身,他幾乎有身旁人兩個寬,像一個行走的小山。
他走到蘊空身邊,拍拍他的肩膀,笑得臉上橫肉擠在一起,「哈哈哈,小師父別害怕,我們是崔當家的朋友,不是什麼抓人的,當然,我們也會好好照看崔家侄女,她生了什麼病,又要什麼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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