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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她倒是真認真思考了一下兩人的關係,她睜開眼,紅唇微動,好像回答對方,又好像告訴自己,「病人和大夫。」
蘊空為她解藥,她渡蘊空成佛。
僅此而已。
越浮玉慵懶倚在牆邊,眼尾薄紅,明滅火光映在眼底,溢出驚人的媚色。
她的容貌本就極盛,又是燈下美人,更添幾分美艷,整個人柔媚地如同山間女妖。
男子當時便看痴了,貪婪邪穢的目光滑過她白皙的脖頸,心中蠢蠢欲動,聽見她的回答後,更是嗤了一聲。
哼,什麼病人和大夫需要鑽進對方懷裡?不過是跟僧人野.合的小浪蹄子罷了,沒準是哪條河上的小船女。
越想越覺得有可能,正經家的女子怎麼會如此放.盪,想到這裡,男人忽然大膽起來,他整個人撲過來,覆在了她身上,聲音邪.淫,「小娘子,和尚有什麼好,不如陪陪我。」
越浮玉是真沒反應過來。
她在京城時,哪個不對她畢恭畢敬,就算沈不隨,兩人初見時,他也最多用扇子點了點她的額頭,一觸即離,不敢僭越。
況且,即便她不是公主,只是普通女人,男人就能任意調.戲麼?
越浮玉陡然睜眼,紅唇下壓,幾乎氣笑了,她一腳踹開對方,還沒繼續動作呢,眼前冷光閃過。蘊空不知何時出現在兩人身邊,眼底暗如冷淵,凌厲抽出她手中的劍,抵在男子脖頸。
這是鄭沈弦的劍,上陣殺敵用的,劍鋒極利,瞬間劃開男人的皮膚,割出長長一道口子。鮮血順著傷口流出來,滴答在乾草上,留下大片鮮紅的痕跡。
只是教訓對方,這種程度已經夠了,越浮玉都覺得可以了,可她驚訝地發現,蘊空還在用力。他眼神冷凝,冷薄唇瓣緊抿,手臂上的肌肉繃緊,眼看馬上要穿透對方的喉嚨,越浮玉忽而握住佛子的手。
柔嫩指尖搭在他青筋繃起的手背上,明明沒用力,卻能感到他動作停住,越浮玉輕輕開口,聲音帶著幾分顫,「大師,夠了。」
這可是……殺戒啊。
第50章 別怕
距離穿透對方喉嚨只有一絲距離時, 蘊空停下動作。
外面的雨勢愈發大,豆大雨滴順著殘破的窗子滴進來,映出他深暗如淵的黑眸。
佛子曾握著經書的手, 現在拿著劍, 周身殺氣肆意凌厲, 如同傾覆的山洪,鋪天蓋地襲來。
中年男子只是普通的獵戶, 何時見過這樣的氣勢, 他被越浮玉踢倒在地, 又被長劍抵住喉嚨,整個人直接僵住, 臉色煞白,輕浮笑容早就消散, 瞳孔張大,顫顫抖抖認錯, 聲音都帶著哭腔,「我錯了, 我錯了。我就是開個玩笑,開個玩笑,沒有別的意思。」
蘊空冷冷望著他,看中年男子從惶恐到絕望, 薄唇微動,冷冰冰吐出一個字,「滾。」
長劍離開脖子,男人根本顧不得傷口, 手腳並用瘋狂逃開,直接跑出門口, 鑽進瓢潑雨幕之中。
狼狽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中,古舊的木門吱呀響動,風雨順著大開的房門鑽進來,吹熄最後一點篝火。佛堂內寂靜無聲,閃電划過,極亮的閃光照亮佛像,十八尊羅漢像在明暗變換的光亮中,表情莫名,像是發怒。
蘊空垂著眸,擦乾劍上的血,重新放入公主懷中的劍鞘。隨即,晦暗目光緩緩向下,攀上她的衣衫,眼底發暗。
越浮玉恍惚覺得,自己曾在哪裡看過類似的眼神。
很多年前,她剛和許別時在一起。
那時,許別時還不是名動京城的少傅,不過是個進京趕考的書生。兩人在一起後,約定某天下午,在白玉河邊郊遊。
越浮玉當時還未及笄,一直住在宮裡,京中弟子也不太認識她,同樣來游湖的世家小少爺看見她,嬉笑著走到她身邊,手指勾住了她的手腕。
剛剛趕來的許別時恰好看見這一幕,等越浮玉打發走小少爺時,正好對上許別時的眼神,一向溫潤的眼神變得晦暗,可他走到她身邊時,表情卻是微微笑著的,輕聲詢問,「公主,那人是誰?」
而現在——
佛子已經抬頭,漆黑的瞳孔望向她,修長手指拂過她裙邊褶皺,帶著安撫的力道,聲音低啞清冷,他告訴她,「別怕。」
過去和現在的情景重合又交錯,很相似,又有不同。
越浮玉其實一直知道,當年許別時是有些埋怨她的,怨她為何沒能避開;她也知道,現在蘊空在責備他自己,怪他為什麼要離開。
指尖蜷了蜷,越浮玉放下劍坐回地上,勾著蘊空的袖子,嘆息般開口,「大師,他沒碰到本宮,本宮也不介意。」
這件事不怪蘊空,確實是她自己大意了。憑她的本事,手中還有劍,對付一個貪便宜的男人綽綽有餘,她當時只是因為對方的問題,有些心神不寧。
而且,男子撲過來時,她身上蓋著毯子,對方勉強隔著毯子碰到她的腿。這點接觸,和路上人擠人不小心撞一下差不多,越浮玉是真的不覺得怎樣。可佛子此時此刻的眼神,卻像十分在意。
很多她不太在意的事,例如身上的毒、晚上吃沒吃飯、衣衫是否保暖,他都比她更在意。
心臟像是浸在溫熱的水裡,酸澀溫暖,越浮玉拽著蘊空的袖子,始終沒放下,紅唇動了動,「蘊空……」你當時,真想殺人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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