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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胡編亂造了一番,儘量將徐懷安說的可憐幾分,以此來搏得蘇婉寧的憐惜。
果不其然,蘇婉寧聽了永蘆這話後就蹙起了柳眉。
她點了點頭,這便辭別了永蘆,步伐沉重地走進了裡屋。
躺在床榻上的徐懷安還不知永蘆在蘇婉寧跟前說了胡話一事。
他正勾起了唇角,難掩心中的歡喜。
等蘇婉寧走進內寢,重新坐回床榻旁的團凳時,徐懷安便笑著說:「不必敷藥了,我瞧一瞧你,就覺得自己的傷都好得差不多了。」
這不算甜言蜜語,乃是對徐懷安內心感受最簡潔明了的概述。
蘇婉寧卻是木然著一張臉,瞪了一眼徐懷安後,讓他放平自己的右手。
瞧見她肅穆又板正的臉色,徐懷安心裡頗有些摸不著頭腦。
比起他腦海里紊亂的神思,他手邊的動作已先一步聽從了蘇婉寧的吩咐。
他放平了自己的右手。
蘇婉寧這便走到博古架將永蘆事先準備好的金瘡藥和銀匙拿了過來。
她小心翼翼地掀起了徐懷安的袖口,取了銀匙蘸取了金瘡藥,替他敷藥。
蘇婉寧沉下心來做一件事時清淺的眉眼裡儘是柔意與專注。
她靜靜地坐在徐懷安眼前,柔荑持著銀匙一下下地替他敷著傷處。
動作極盡溫柔小心。
徐懷安心腸驀地一軟,唇角忍不住要向上翹起。
便見蘇婉寧擱下了銀匙,抬眸瞥一眼徐懷安,正色地說:「這傷處十日不能沾水,你可要小心了。」
徐懷安目光灼灼地注視著蘇婉寧,雖點頭應了,可神思哪裡像是回神了的模樣。
蘇婉寧又沒好氣地瞪了徐懷安一眼,揚高了聲量道:「你可記在心裡了?」
徐懷安再度點了頭,嘴角的笑從唇邊躍到了眼底。
被他盯得久了,蘇婉寧心裡也有些不好意思。
她索性就從團凳里起身,去讓月牙和丹蔻熬了薑湯來。
正在廊道上伺候的永蘆聽見蘇婉寧的吩咐後,面露難色地走到了蘇婉寧身旁,說:「蘇姑娘。」
蘇婉寧問他:「怎麼了?」
永蘆撓了撓頭,只說:「我們世子爺最不喜歡喝的就是薑湯了,為了這事,老太太可沒少生氣,後來乾脆丟開了手,不管我們世子爺了。」
不愛喝薑湯?
蘇婉寧對此也略有耳聞,還是從前從許湛嘴裡聽來的。
徐懷安對吃食一事上是有幾分挑剔的。
「你們世子爺是怕薑湯太苦了。」蘇婉寧這便親自去了一趟大廚房。
她記得自己是給徐懷安煮過一碗薑湯的,因徐懷安怕苦一說,她刻意在薑湯里加了些料,讓苦味消淡了許多。
既如此,蘇婉寧便親自下廚,照著記憶里的法子為徐懷安煮了一碗薑湯。
只是這一碗薑湯只為了催出徐懷安體內的寒意而已,若想讓他手腕上的傷處好的快些,還是要讓大夫來給他開藥方才是。
趁著薑湯還滾燙時,蘇婉寧便讓永蘆出府去請了大夫來。
她自己則端著薑湯進屋,「逼著」徐懷安喝下了一整碗薑湯。
月牙和丹蔻在旁偷笑,因見徐懷安有些扭捏的模樣,便識趣地退到了外間廊道上。
一出裡屋,月牙便笑著說:「姑娘一發話,徐世子是二話不說地就喝下了那碗薑湯。」
丹蔻也心有餘悸地說:「是了,我都怕那滾燙的薑湯燙傷了徐世子。他可是眼睛都不眨一下,就把一整晚薑湯喝了下去。」
兩個丫鬟不禁感嘆徐世子有幾分「懼內」之相,這對她們姑娘來說只要好處。
她們自然也樂見其成。
不多時,永蘆請來了大夫。在蘇婉寧的監督下,徐懷安被迫喝下了大夫給他開的藥方。
到了黃昏前夕,忙碌了幾個時辰的蘇婉寧也生出了些疲憊。
徐懷安見狀十分疼惜,便讓月牙和丹蔻攙著她回院落休息。
離去前,蘇婉寧再三叮囑徐懷安,不要讓傷口碰到水,還要按時服藥。
徐懷安乖順地應下。
等蘇婉寧一走,他臉上柔和如春日降臨的笑意霎時消失得無影無蹤。
只見徐懷安立時要翻身下榻,趁著金澄澄的餘暉灑落大地時,出宗府一趟。
永蘆大驚,連忙上前阻攔徐懷安:「世子爺忘了蘇姑娘的囑咐了嗎?您如今要養傷,可不能出門。」
徐懷安遞了個白眼給他,只冷聲說:「這點傷若不請大夫,不喝藥,只怕兩三日的功夫就能痊癒。」
這話的意思就是永蘆太小題大做了些,他根本就無恙。
永蘆被他一噎,頓時也沒了言語。
徐懷安既決定了要趁夜出門,只要蘇婉寧不在他跟前,哪怕十頭牛來了也拉不回他。
永蘆和雙溪認定地跟了上去,眼瞧著他家世子爺要朝著驛站的方向趕去後。
雙溪便問永蘆:「世子爺不會還想使苦肉計吧?」
永蘆也是被他的猜測嚇了一跳。
「不會的。」永蘆說:「昨日世子爺去找許湛是因為和蘇姑娘吵了架的緣故,他藉此使出了苦肉計,與蘇姑娘破冰。如今兩個人都和好了,他還要使什麼苦肉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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