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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場的觀眾不以為然,以為演戲。
三位大師卻強顏歡笑,足足憋了一身冷汗。
卓聰看著氣氛輕鬆的觀眾,傻眼了。
笑?
在場人還敢笑?
鬼王發怒,分分鐘要死十幾個人。
他們不跑,是風水大師的身份擺在這裡不能跑,觀眾不跑就真的傻逼。
唯獨楚月檸站在所謂的鬼王面前,依然容色淡淡,周身氣度平靜安謐沒有絲毫恐懼。
她看向不敢起身的老者,淡淡挑眉:「李士顯?」
李士顯抬頭,在鬼的眼中,楚月檸周身都被金光包裹著,他訝異,這位是有著大功德在身的天師。
也更加慶幸自己在感知到招魂符的那一刻,馬上帶著蝦仔上了陽間。
不然,憑藉楚月檸的本事,隨便一掌就能將他打殺。
李士顯俯身:「正是下官。」
她皺眉道:「人間有人間的規則,地府有地府的制度,你擅自跑到人間勾走小朋友的魂魄,實屬罪大惡極。蝦仔因為你沾染了不少陰氣,打算如何?」
余季青在不遠處,聽見楚月檸還要追究鬼王的責任,手哆哆嗦嗦從口袋拿出塊抹布擦了擦額頭的汗。
他都想高喊一聲。
夠了,楚大師真的夠了。好不容易遇到有良知的鬼王,人既然已經還了魂魄給了功德,趕快送走啊!
李士顯看向蝦仔,蝦仔瑟瑟發抖的躲進關元香的懷中,渾濁的眼眸中也隱隱有著後悔的情緒。
「蝦仔拿了我的紙錢,我原本只是想要小懲大誡一番,哪成想差點害了他一輩子。」
李士顯走向母子倆,關元香帶著蝦仔害怕的後退,:「你想幹嘛?大……大師就在旁邊,你還想要害我們不成?」
「這位阿嫂誤會了。」李士顯抬起如同樹杆般枯瘦的手,將一團淡金色的功德塞入蝦仔身體內。
「我生前曾是清朝狀元,從官六品曾經做過不少好事。如今過百年而魂不滅,全是靠這團功德。如今,我將它給孩子也是希望它往後能庇護孩子,能彌補我犯下的錯。」
關元香求助般看向楚月檸,「大師……」
楚月檸看著蝦仔,再看到他因過度沾染陰氣的身子被功德救回來後,點了頭:「確實沒問題。」
關元香才鬆一口氣,她緊緊拉著蝦仔的手,看著落魄的清廷官,想到對方等紙錢,竟然整整等了一百年。
如今,哪個人燒錢不是幾千萬幾千萬的燒?
唯一的一張,還讓蝦仔貪玩撿了。
她也愧疚道:「撿了你等了百年才得到的紙錢,也挺對不住你。」
李士顯擺擺手,就回到了楚月檸的跟前,再度回到陽間感受生人的朝氣,他恍若隔世。
他知道,不經過允許就帶走生人的魂魄,是極大的罪。
他也不奢望能夠毫髮無損的離開。
「楚大師,求您手下留情給我留下一魄,讓我還能去見想見的人。」
楚月檸說:「打散你的三魂六魄,留下一魄有什麼用?你都不能記事了。」
李士顯苦笑道:「夠了,只要全了我這百年的夙願就已足夠。」
圍觀的群眾來了興趣。
感情這玄學節目不但找了演員,還安排了劇本啊?
有人便跟著配合問。
「你百年的夙願是什麼?」
李士顯回憶當初神情惶惶,一百多年的時間過去,他已經遺忘了很多事情卻獨獨還未遺忘愛人。
見有生人好奇,他也沒打算隱瞞,「百年前,我曾官從六品至翰林書院修撰,結識了一位同袍的女兒,不出兩年便求了聖旨成婚。」
回憶當年的美好,李士顯目光依然透露著嚮往,但很快又轉變為悲痛。
「婚後,我們夫妻二人情深伉儷,琴瑟和鳴。發妻為我生下三個孩子後,卻在短短几年後染病離我而去。」
有人就說:「你難道不可以再娶嗎?」
李士顯苦澀不已,「娶?我已經見過世上最令人心動,最美麗的女子,又如何看的上其他凡桃俗李?」
「我與夫人生前曾經相約,不論誰先死都要在奈何橋等候。夫人去世後,我曾一度傷心欲絕,望著三個還未成年的孩子,只能強忍著悲痛站起來。」
「後來,我又做了地方父母官,肩上扛起一城百姓,更不能求死。總算挨到命絕之日。」
又有人問:「你死了以後找到夫人了嗎?」
李士顯搖頭:「沒有,我下了地府後找了許多地方都沒能如願見到蔓娘,打聽許多年後,才知道滯留地府的人可能是去了忘川河對岸工作,以求能夠有戶籍留下。可……去忘川河對岸的船票要天地銀行字號的銀錢,像我們這種無後人再記得的先人,沒有人會給燒這類紙錢。」
開始的幾年,李士顯是還能夠收到家裡孩子燒的錢。
漸漸的,隨著孩子孫子的孫子長大,他逐漸被人遺忘,也再也收不到銀錢。
楚月檸聽著將事情串了起來,「忘川河的船票,需要百塊一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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