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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墨對她大約還是有些防備心思,只搖頭道:「你在外頭候著便是。」
說罷,便抬腿入了殿內。
趙筠元心下雖然擔憂,可也不好表現得太過熱切,只得應下。
殿門被緊緊關閉著,她在外邊來回走了一圈也瞧不見里邊情況,就只能在心裡分析著如今情況。
依著清墨所言,陳意已經纏綿病榻有三月之久,三月前,正是她出事的日子。
不管如何,陳意這病來得總該是有些緣由的,若是要說這世上有誰是如此怨恨陳意,即便他已經被幽禁於昌慶宮也還是不願放過他的,趙筠元只能想到一人,這人便是陳俞。
他為了保住秘密,能毫不猶豫的將無辜的荊南與那位沈大人一家滅口,對陳意動手,似乎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他當初便嫉恨陳意在軍中威望,也因此而將那些北岐人做的事安在了陳意頭上,哪裡像是會顧及兄弟情義之人?
若當真如此,這件事就難辦了。
現在的陳意想要與陳俞抗衡實在不是件易事。
正當趙筠元思索當如何破局之時,殿門忽地開了,清墨紅著眼端著半碗湯藥走了出來,趙筠元見此,慌忙走上前去,「清墨姐姐,這是怎麼了,殿下這藥怎得沒喝完?」
「喝多少吐多少。」清墨聽趙筠元問起,眼淚禁不住落了下來,「從前半碗湯藥餵下去,好歹還能多少喝下去些,可如今卻是餵下去多少便要吐出來多少,瞧著殿下這般模樣,我也實在是……」
趙筠元將目光放到那半碗湯藥上,「不如讓我試試看吧。」
清墨搖頭,「誰人來都是一樣的。」
「清墨姐姐。」趙筠元語氣里已是多了幾分哀求,「就讓我試試看吧,我方才被撥來昌慶宮,若是殿下當真出了什麼事,我定然也是不會好過的。」
清墨見她將話說到這份上,到底不忍心再拒絕,只得嘆息道:「罷了,左右今年我也已經到了出宮的年歲,往後殿下還是要交給你照料的,你跟我進來吧。」
趙筠元自然應下,隨著清墨一道入了殿內。
推開殿門,里邊一股極重的藥味迎面而來,激得趙筠元喉間微癢,幾欲咳嗽,但她很快將那陣癢意壓了下去,並未發出任何動靜。
里殿中,輕紗幔帳後的床榻上,躺著的那人已經分毫不見從前的意氣風發,他的面容毫無血色,唇邊還沾染了些褐色的藥汁,顯然是剛剛吐過。
清墨將那半碗湯藥遞到趙筠元手中,「給殿下餵藥,最重要的便是耐心,你且先試試看。」
她立於一側,是想借這機會看看趙筠元的性子如何,能不能將陳意照料妥當,也是因著不放心她。
趙筠元點頭,端著那半碗湯藥跪坐在陳意榻邊,舀了一勺湯藥小心翼翼的送到了陳意唇邊,此時她心中不由默默想著,廣陵王殿下,我如今回來了,是為了幫你奪位而來,這一關,還請你一定要熬過去啊。
那勺湯藥被緩緩送入陳意唇中,趙筠元已經做好了拿帕子去擦拭他吐出來湯藥的準備,可不想他卻將她餵的那勺湯藥喝了下去。
連一旁的清墨瞧見這般景象都不由得走上前來,一臉喜色地催促道:「再給殿下餵些試試。」
趙筠元連忙點頭,又再舀了湯藥送到陳意唇邊,他依舊是喝了下去。
就這樣,趙筠元一勺一勺的將那半碗湯藥給陳意餵了下去,而他也當真盡數喝下。
等這半碗湯藥飲盡,清墨已是忍不住伸手去搭陳意的脈,凝神屏息了片刻,她猛地轉頭看向趙筠元,攥住她的手顫聲道:「青竹,你當真是我們昌慶宮的貴人!」
趙筠元也還有些沒回過神來,她又是高興又是疑惑道:「殿下這是……身子好轉了?」
「好了許多。」清墨道:「昨日我替殿下診脈時,他的脈象還極為紊亂,如今,卻平和了下來,竟也不知是什麼緣故。」
趙筠元面上也有了笑意,「不管如何,殿下能好起來總歸是件好事。」
清墨點點頭,「是這個理。」
又上前替陳意理了理被褥,然後看向趙筠元道:「你今日也折騰一天了,早些回去歇著吧。」
既然已經見過陳意,趙筠元也已經放下心來,便也點頭應下。
一日疲累,她回了房間簡單做了收拾,又是洗漱一番方才歇下。
翌日,清墨便對她們二人的活計做了安排,趙筠元要做的事兒並不少,譬如浣洗衣物,清掃院子,準備飯食之類的活計都落到了她的頭上。
清墨也並不輕鬆,不說旁的,光是陳意每日要喝的藥便足夠折騰人,這藥每日得喝上三回,便也要熬上三回,每一回都要熬上一個時辰,這一個時辰都必須得有人在一旁盯著,日日如此,便已經要耗上不少時間了。
更別提還有旁的事兒。
所以趙筠元對清墨的安排自然也並不會有什麼意見,總歸陳意的身體已經漸漸好轉,她也算能看到希望。
忙碌的日子總是過得極快,一晃七日過去,在趙筠元給陳意餵下一碗湯藥之時,又拿了帕子要替他擦拭手心之時,清墨卻突然喚了聲,「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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