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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煙嶼早在得知韓氏虐待她的那一刻開始,便動了殺機。
但比起殺了那些狼心狗肺的歹毒之人,讓他放在心上的娘子走出童年的不幸,於寧煙嶼更為重要。
「會髒了手的,」師暄妍聲音幽微,「真的。」
他沉著臉色,根本不肯聽。
即便他極力克制,諸如韓秦桑等人依然動作不斷,樹欲靜而風不止,人心竟可以醜陋至此地步。
師暄妍停在水裡,衣衫浸濕,薄薄的寢衣濕漉漉地貼著玉雪肌膚,勾勒出曼妙玲瓏的身形。
湯泉池波光瀲灩,溫水一波波地沖刷過二人在水中相疊如石的身體。
她被熱氣熏得腦子裡一片迷亂,根本不想談及那些事,眼前最要緊的只是一件——
該如何不動聲色地,脫離太子的鉗制,爬上岸,再不驚動他悄悄地離開。
師暄妍一直沒能想到什麼好辦法,上下為難,左右不是。
一籌莫展間,她的下頜又被那隻手掌輕輕地抬高了些許。
他炙熱滾燙的肌肉,已經貼上了她柔軟的酥山。
那一片緊密相連的皮膚,彼此交換著體溫,師暄妍被燙得忍不住溢出輕一聲嘆息。
「師般般,今日,好像還沒與你解毒。」
師暄妍的腳丫踩在光潔濕滑的地面,差一點兒便摔跤滑倒。
堪堪借著池壁穩住身形,師暄妍驀然感到唇上發燙,自己的唇瓣已經被他含吻住了。
衣襟被那雙大掌輕輕地撥開,再撥開,沿著香肩一瀉溜下,露出膚質細膩、堪比白瓷的肌膚。
肌膚映襯著側壁上的燈光,蜜質欲滴。
寧煙嶼攬住她腰身,唇與她的唇瓣相廝磨。
奇異的是,唇上揉擦出的溫度,似乎別旁處要更為熾熱,師暄妍一時受不住腦袋後仰。
滿頭烏絲里,摜入一隻大掌,摁住了她的後腦,握住了她為了沐浴盤得圓溜光滑的髮髻。
師暄妍被迫朝他靠近,承受他的親吻。
再往下的事,一切便都盡在不言中了。
波光粼粼的水面,霧色好容易合圍,又被一次次撞開。
在那潔白的乳霧深處,一雙深刻糾纏的男女的身影,若隱若現……
*
太子寧恪,在折騰了師暄妍數日之後,終於恢復了往日的勤勉,開始了日日上值生涯。
他近來像是頗為忙碌,一連幾日早出晚歸。
華叔景突然命人送來了一張方子,起初師暄妍還以為開給自己的,自己接了方子,戰戰兢兢想,是不是治療的法子出了問題,解毒依然毫無進展。
結果傳信的藥童說,這藥方是給太子殿下的,讓行轅的庖廚好生熬煮了給殿下喝,每日一副。
師暄妍未明所以,展信一看,原來竟是壯陽的藥方!
春纖與夏柔只看到,太子妃的臉頰上好似春日抽條的疏枝,霍地綻開了一朵嬌艷的桃花。
如得逞一般,又如揚眉吐氣一般。
她們倆對視一眼,不大敢問。
師暄妍如獲至寶地把藥方子工工整整地折好,揣在胸口,對華叔景老大夫恭敬地道謝。
寧恪一直壞得不做人,非要當禽獸,這回有了華大夫親手開的方子,叮囑他要及時補腎,看他還神氣與否。
早說,縱使鐵打的身子骨,也經不起這番沒日沒夜的折騰!
這邊師暄妍才將藥方子放下,喘上了一口氣,她思忖著該如何讓太子殿下也出糗一回,還沒想出個轍來,侯府卻又來了人。
這回來的是蟬鬢。
蟬鬢帶來了一個消息:「二娘子,柳姨娘不大好,已經就這幾日了。」
師暄妍驚詫:「怎會?」
蟬鬢道:「柳姨娘得的是肺癆病,之前一直吃藥,這個冬天剛過去,開了春,柳姨娘的咳嗽便加重了,找了許多大夫也治不好,病情愈演愈烈,昨夜嘔出了血來,王府醫診斷,柳姨娘已是病入膏肓,性命就在旦夕之間。家主派奴婢來,想請娘子回府,不為教娘子長住,就當只是看一眼柳姨娘也好。」
師暄妍沉默了。
她固然不想回師家,可柳姨娘已經不好了。
良久,她抬眸,對蟬鬢道:「天色已晚,我明日回。」
她回侯府的事,不能草率決定。
她想等寧恪會來,知會他,以免他找不見她的人。
晚間,寧煙嶼回到行轅,已約莫到了子時。
他也大抵是忙累了,休沐這麼些時日,積壓了許多要務亟待處理,今夜,寧恪在沐浴之後,只是輕手輕腳地上榻,扯下被褥,從身後摟住了她。
隨即,他在她頸後的雪背上,靠近頸窩的一處,尋了一處溫暖馨香的所在,將臉埋了過來,貪婪地嗅著她身上的芳香。
帳中二人的氣息靡靡相和,馥郁不勝。
師暄妍在他懷中轉過了身。
寧煙嶼微睜一線:「嗯,今夜居然睡得這樣晚,在等我麼。」
師暄妍道:「是的。」
他一下唇角曳開,便攬住她細腰,欺身而上,將她牢牢地掖在身子下邊,含著困意的黑眸多了一絲笑意:「樂意為小娘子效勞。」
師暄妍是同他說正經的,難道他腦袋裡就只有那些事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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