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沁涼的冬天,水冒著刺人骨髓的冷,她喘不過氣來,沒了力氣,只能放任身體往無底深淵裡沉淪……
師暄妍輕顫,眼睫晃動,緩緩地睜開了美眸。
眼前是昏蒙的,燭火晃動,於簾帷外搖曳。
甦醒之際發覺身旁睡了一個男人,這多可怕,尤其那男人還攬著她纖腰,望著自己,瞳眸幽邃。
一瞬與夢中滿臉肥膘的江拯重合。
師暄妍使出了吃奶的力氣,一拳重重地揮出,砸在男人的鼻樑上。
寧煙嶼本來擔心她被夢魘困住,隔得近,手掌貼在她的後脊上壓著她的穴位,替她舒緩情緒。二者相距不過半臂的距離,加上在床榻上蓋著棉被,退也無可退,而師暄妍突然出拳又是讓他猝然不防,這一拳,迎面飛來,太子殿下挨了個結結實實。
「梆」地一聲,鼻樑骨被砸傷了,噴出了一點血漬,落在枕上。
「唔——」
寧煙嶼剛要出聲,又是一拳飛來。
「師般般!」
他立刻制止。
師暄妍這夢本來還沒醒,但被男人喊了魂,也清醒過來了。
粉拳停在半空之中,砸不下來,就著燭火滲入簾帷的光影一看,不得了,竟然是「封墨」。
師暄妍迷迷糊糊地一怔:「怎麼是你?」
他怎麼又來了?
還沒晃過神兒,寧煙嶼擦掉了鼻樑下滲出的血漬,皺眉道:「師般般,你這一拳,是在出氣?」
師暄妍沒想打他,還以為是江拯,正準備道歉,可這歉意一起,還沒等蹦出一個字兒來,便倏地皺起了眉:「你怎會在這裡!」
他不是正和昌邑縣主定親,馬上要做河東洛氏的乘龍快婿了麼?
寧煙嶼看這小娘子分明是揣著明白裝糊塗,分明是故意拿他撒氣,卻仍顧左右而言他。
「把你衣袖借我止血。」
師暄妍乾乾淨淨的月白寢裙,可不想被他髒污的血漬弄毀了,吝嗇不借。
寧煙嶼看她不為所動,心下頗有氣恨。待要捉住她手,令她不干也得干,燈火一曳,恍惚撞向少女明媚柔軟的眼波,似春亭涼月,煜煜垂輝。
只是那眼波之間一點冷光瀲灩,水汽欲滴,眼眶瀰漫著姣好的嫣色。
寧煙嶼心口微緊,他傾身向她,雙臂環住她圓潤香肩,低低問道:「你做什麼噩夢了?說來聽聽,我為你解厄。」
夢裡,只怕是有人欺負了她。
男子的面容越離越近,呼吸亦近在咫尺,拂到了她的耳梢上,細膩的蘭息含著溫熱,自她頰側絨毛上輕輕撩動。
唇瓣要落下來,含吻住她的唇。
那夜一切,歷歷在目。
可今時不同往日,那日師暄妍被他輕薄,還帶了愧疚,無法奮力抵抗。
今夜,他都已經有了未婚妻了,卻還這般手腳不規矩地要和她在榻上胡來,這男子便是一等一的登徒子,實在不要臉。
師暄妍光是想著他這般左擁右抱都又氣又恨,便照著他賴以耍流氓的最大憑藉——臉,又是硬邦邦一拳揮過去。
「不許親我!」
少女咬牙切齒,眸光兇狠,這拳頭可一點沒留情。
第26章
可惜了這一拳, 到底被太子殿下有所防範,沒能準確擊中他的鼻樑, 反被他控制住。
柔軟紅荑,被輕收掌心間,去勢已是強弩之末。
師暄妍愈發氣結,咬牙恨聲道:「登徒子,你幾番仲子逾牆,偷窺我的私隱,你信不信,只要我喊一聲, 很快便會有人把你這無恥奸賊拿下!」
前日裡去時,她還不像今日這般凶神惡煞,罵他「無恥奸賊」,不過短短兩日, 怎麼在她口中,他就全然變了一副容貌?
「師般般,我好意替你過穴, 免你夢魘, 你卻重拳相擊。師二娘子, 你的良心被你舅舅吃了?」
師暄妍氣得臉頰漲紅, 屈膝,又要踢他一腳。
可惜也被摁住。
他隔了棉褥,將她一掌抵在下邊, 活似瓮中捉鱉, 任她四腳朝天, 也奈何他不得。
寧煙嶼反倒從這種遊戲裡獲得了一種樂此不疲的快活。
但被摁在底下的人,是不能感同身受的, 她怒意沖沖地挑起一雙美眸來,那眸子裡映著燭光,格外似有烈火熊熊:「你放開我!」
寧煙嶼不放,但他湊低了臉去,在師暄妍溫軟香滑的臉蛋旁側,笑道:「我能問一句麼,那日與師二娘子在這榻上杏花著雨如斯胡鬧,娘子也未曾如今日這般耍潑,只是隔了一兩日不來,娘子是因此惱我負心不成?」
惱,確實是惱他負心薄倖之事,但與他這兩日不來毫無關係。
只是這人頗不坦誠,即便此刻已有了高枝可攀,有了旁人肖想莫及的好姻緣,他卻還如春衫佳郎般招搖,在她這裡大耍流氓,師暄妍見了,就想吐他一口。
她忿忿道:「郎君既得高遷,何必還攥著妾身不放?妾身不過是開國侯府的一枚棋子,於你的前途恐怕並無大用吧?」
寧煙嶼攢眉:「得高遷?」
師暄妍還道他揣著明白裝糊塗,故意瞞她,氣得倒仰,伸手又要去和他扭打,這回寧煙嶼不躲了,被她揪住了臉頰肉,扯了個結結實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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