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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她真正的出身,晉嶺融氏不說,郡王府不說,旁人自然不知道還有這一層秘辛。
這一切的幕後推手,便是晉嶺融氏。
想來那淮安老郡王日夜被酒肉掏空了身子,已經斷絕了子嗣。而丁氏只是一個妾室,若想站穩腳跟,在淮安郡王府博得不敗之地,最穩妥的方法,便是子憑母貴。既然和那淮安老郡王生不出孩子,丁氏便鋌而走險,去和侍衛潘俊私通,弄大了肚子,謊稱是老郡王的血脈。
晉嶺融氏煞費苦心地下的這一盤大棋,只差最後一步,便是贏家通吃。
陸霽暗自揣摩,若是他來執子。
那麼下一步,便是除掉嫡長子趙勃,那幼子趙珍自然成了唯一的嫡子。待淮安老郡王咽氣之後,這郡王府就被丁氏和背後的晉嶺融氏牢牢把握了。
然而,問題是,晉嶺融氏為什麼要如此煞費苦心,歷經將近十年時間,布下這麼一盤棋?
天下人誰人不知,這晉嶺融氏可是富甲天下的錢袋子,皇帝窮了,打仗掏不出銀子,還要找他們家借錢。
淮安郡王府雖說是尊貴,可放眼天下,卻只是普通的勛貴人家,何至於要讓晉嶺融氏如此煞費苦心。
他思來想去,唯一的可能,那便是——
兵權。
淮安郡王當初是跟著顏巽離打天下,也是鎮守本朝八方的異姓王之一。雖然近些年來,這八位異姓王對軍營的掌控有所減弱,但在軍營里仍然有大量的舊部,有不可輕視的號召力。
晉嶺融氏謀取淮安郡王府的掌控,可謂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其意不言而喻。
他們要控制的,不是小小的淮安郡王府,而是兵權。
如此說來,恐怕另外七個異姓王,淮安老郡王也安插了眼線。
管中窺豹,可見一斑。
這晉嶺融氏的野心也實在太大了。
……
前幾年,潘俊死了,他與郡王妃丁氏的秘密,也跟著到了地下,再也不見天日。
趙珍也愈來愈得老郡王的喜愛,甚至於到了給攝政王上書,由幼子襲爵的程度。
這背後,陸霽可謂是功不可沒。
丁氏如實向晉嶺融氏的家主融震表明這一切後,融震竟然對淮安郡王府的一個下人頗感興趣。他甚至讓丁氏對陸霽說,只是屈尊一個小小的淮安郡王府,實在是浪費人才。不若來到京城,晉嶺融氏定會保他一鳴沖天,平步青雲。
陸霽拒絕了。
誠然。若他搭上晉嶺融氏這座大山,從此便是一飛沖天,再也不用屈尊他人之下。
然而,這也同樣是與虎謀皮。
晉嶺融氏,這樣的龐然大物,又要著那樣的野心,這不是他一己之力,就能夠駕馭了的。
更何況,還有一個她。
他自己一人,行走在深淵之上也就罷了,但他不願,也絕不會將她牽扯進來。
說他心機深沉也罷,說他機關算盡也罷,他唯一的心愿,就是讓她生活在陽光之下,成為她想成為的人,過她想要過的生活。
而他,哪怕墜入深淵,也甘之如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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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報君黃金台上意(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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蕖香得淮安郡王妃賞賜的消息,不出一日,便在女兒河都傳開了。
原先那些瞧不起蕖香的姑娘們,此時也態度大轉彎,不再冷嘲熱諷,打了照面也會規規矩矩地喊上一聲:「蕖香姑娘。」
拜高踩低,這本就是女兒河最尋常不過的事情,沒人覺得不妥,也沒人憤世嫉俗。
只不過,平日裡最瞧不起蕖香的潘婉兒和李湘君,卻是再也沒出現過。
自那日謝佻來後,沒瞧上潘婉兒,卻將李湘君帶走了,這對潘婉兒來說,可是天大的折辱。
自此之後,她便不再來這畫春樓。聽說憋著一口氣,在麗春院苦練歌舞,說是定要當上那花魁娘子,好叫眾人瞧瞧,她才是這女兒河的翹楚。
潘婉兒不來,那李湘君也甚少出現。
近來,她與謝公子打得甚是火熱。聽說謝佻待她甚好,不僅送衣裳打頭面首飾,就連四月去莫愁湖賞牡丹,也帶著她一起去了。於李湘君而言,如今攀上這麼一個高枝兒,也就心滿意足了,無需來畫春樓練那勞什子的唱曲了。
她們兩個不來,蕖香再無需平白遭受白眼和冷嘲熱諷,日子好過了許多,就連腰板,也挺直了些。
這日,姑娘們聯繫完唱曲散去後,她卻留了下來,對著蘇崑生說道:「蘇先生,我近來對那一支《鳳來舞》有了新體會,想出了幾個新舞步,不若今日跳給你看看。」
蘇崑生聞言,頗感意外,這是頭一回,這個小丫頭子主動說要給他跳舞,倒是一件稀奇事。
蘇崑生點頭應允,拿出琵琶,彈奏了起來。
只見蕖香手持著一把桃木劍,徐徐站起,揮劍起舞,有些動作雖然稍顯生疏,卻比往前練習之時,流暢許多。
蘇崑生的曲子又一開始的平緩,逐漸變得激昂,蕖香的舞步,也漸入佳境。那一雙清麗的眸子,不再黯淡,而是閃若寒星,大放異彩。
只見她的舞步,快時,流風回雪。緩時,輕雲蔽月。其靜若處子,其動若長虹貫日,手腕翻轉,行劍之際連綿不斷,遠而望之,皎若太陽升朝霞。近而觀之,灼若芙蕖出淥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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