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頁
他窺見了郡王府中最為不堪的秘密——
郡王妃丁氏與侍衛潘俊有私情。
但出於自保,他並未作聲。
直至五年前的一個炎炎夏日,老郡王帶著長子趙勃前往京城給攝政王賀壽去了,家中無人管束,又兼酷暑難熬,淮安府的下人們多半都因日長神倦之時,要麼偷著打盹,要麼關門閉戶,吃酒抹牌去了,一時之間,府上四處鴉雀無聲。
陸霽因要跟著趙珍到學堂取幾本書去,路過後花園,隱隱地聽到山子石洞裡傳來了男女的歡愉之聲,當下心中一驚,以為是丫鬟和小廝在裡面偷情。本不欲多事,正要走時,忽聽見山子洞裡頻頻傳出來的嬌吟之聲,十分熟悉,正是淮安郡王妃,丁氏。
想來這丁氏是個不守本分的婦人,趁著老郡王和長子趙勃前往京城給攝政王顏巽離拜壽,家中無人,竟支開了伺候的丫鬟嬤嬤,竟和姘頭在後花園的山子石洞裡幽會,大膽至極。
陸霽心中十分震驚,卻也裝作毫不知情,正要走開之際,忽聽前面傳來聲音,說是趙勃回來了,如今正往後宅里走呢。
原來這趙勃跟著父親到了京城,水土不服,一連拉個半個月的肚子,只待了一個晚上,便馬不停蹄地回來了。
聽到趙勃突然回來了,陸霽心中一凜。
趙勃對丁氏和趙珍母子懷恨在心,若是他撞破了丁氏的姦情,便是一場滔天大禍,連帶著他也會受到牽連。他剛剛在郡王府站穩腳跟,所謀之事都還未做,萬萬不可折在此處。
不得已,他只能幫忙遮掩過去。他讓趙珍在山子石洞前大聲背書,趙勃一聽到念書聲,便厭煩地不得了,頭也不回地連忙走了。
那山洞裡的丁氏聽到聲音,自然警覺,便趁著旁人不注意,從後面溜了出去。
這一場禍事,也就被遮掩了過去。
丁氏雖逃脫一劫,但陸霽卻是大禍臨頭。
他如今知曉了主子的隱秘之事,為防秘密泄露,那丁氏恐怕對他起了殺心,欲要除之後快。
他必須留有後手。
果不其然,丁氏先動手了。
……
三日之後,一個夜黑風高的晚上。
一個黑影半夜潛進他的房中,對著床上的鋪蓋狠狠扎了許多刀,自以為大功告成,掀開一看,卻是個稻草紮成的假人。
「是王妃派你來的吧。」
陸霽安然無恙地從角落裡走了出來,手持著一盞蠟燭。借著亮光,他瞧見前來的殺手,正是丁氏的姘頭,郡王府的侍衛,潘潘俊。
潘俊見失手,又要拔刀相拼之際,忽聽到陸霽不緊不慢地說道:「想來王妃派你來殺我,不僅是因為我撞破了你們的姦情,更是因為我已經知道——」
「小世子趙珍並非淮安老郡王的親生兒子。」
果然,此話一出。
潘俊雙目瞪大,一臉不可置信,「你是怎麼知道?!」
陸霽盯著他握著尖刀的左手,嘴角勾起一絲玩味的笑容,幽幽地說道:「因為小世子趙珍和你一樣,都是天生的左撇子。」
潘俊目露凶光,「既如此,你更不能活了——」
於是揮刀撲了上前,然而眼前這個年輕男子,竟紋絲不動,大有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氣勢。
刀尖只離他只有咫尺之際,他竟然笑了。
這個笑,是對於整個棋局,無論黑子白子,都瞭然於胸的自信。
「若是我今夜死了,明日,金陵城大街小巷的人們都會知道,郡王妃與護衛有私,小世子趙珍並非老郡王的親骨血。你們,可要賭一把?」
潘俊的刀尖停在了半空中,離那一雙古潭幽深的眸子,只有咫尺的距離。
潘俊知道,此人絕不是扯謊,定會說到做到。
此事干係太大,他決不能輕舉妄動。
正在他沉默之際,面前的男子又胸有成竹的一笑,幽深的眸子一閃,「與其拼個兩敗俱傷,不若我們,珠聯璧合,通力合作?」
丁氏答應了他的要求。
他也不遺餘力地幫助丁氏母子。
小世子趙珍所做的那些詩篇,皆是出自陸霽之手。
再加上趙珍十分聰慧,口齒伶俐,十分可愛,丁氏又哄得老郡王開心極了,這對母子,將淮安郡王府牢牢把持。
自此,他終於獲得了郡王妃的信任,真正在郡王府站穩了腳跟。
……
然而,令他出乎意料的是,自己把這一切都想像的太簡單了。
他一開始,以為這丁氏是個不守本分的放/盪/婦人,耐不住寂寞,才勾搭上侍衛潘俊。
後來,他才驚覺,原來這一切,無論是丁氏、潘俊,乃至小世子趙珍,背後都是晉嶺融氏的安排。
他們,都是晉嶺融氏安插在淮安郡王府的三枚棋子。
丁氏出身不高,原是晉嶺融氏府上的一個女/優/伶。後來,淮安老郡王到府上做客,酒後亂性,和這丁氏有了私情。
那晉嶺融氏的家主融震聽後,大筆一揮,作成人之美,將丁美人贈與了淮安老郡王當侍妾。
後來,這丁氏竟有了天大的造化,生下了趙珍。又因淮安老郡王的原配死了許多年,府中主母的位置一直空著,這丁氏母憑子貴,這才當上了淮安郡王妃。
只是,她出身不高,這淮安郡王府的主母竟是美優伶出身,傳出去太難聽了。這晉嶺融氏便送佛送到西,將這丁氏認作了干孫女,抬高了身價,對外宣稱淮安郡王府的主母,是晉嶺融氏的嫡女。
小貼士: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