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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同你說的。」
「以後不會這樣了。」
「不會瞞著你了。」
話音落,自外傳來叩門聲,二人一同側首,始終未能解開的長髮也滑落在錦被上。
沈停雲的聲音傳入,洛久瑤神色一緊,捻起纏在一處的發。
「不解了。」
她說,「系在一起也很好。」
刀刃削落髮縷,不等沈林去瞧,洛久瑤已眼疾手快地將落髮收好,收在了荷包里。
沈林朝她討荷包,卻只討得她眨著眼回望來的目光。
苦澀的藥味自門畔飄進來,房門打開,沈停雲抬步進去,與洛久瑤撞了個正著。
「殿下。」
他手端著湯藥朝她行禮,走去將碗塞給沈林。
看著沈林仰首喝下湯藥,沈停雲的目光偏了偏,在旁側的洛久瑤身上停了一瞬。
他開口,看似在問沈林:「已是用飯的時辰了,我著人給你多送些?」
「好。」
「不必了。」
兩聲應答一同響起,洛久瑤對上沈林有所祈盼,卻因被拒絕而難以置信的目光,轉開了。
她義正嚴詞地推辭:「有件事想請少將軍相助。」
沈停雲聽得兩聲截然相反的應答,眉頭微挑:「殿下請說。」
洛久瑤道:「柳村一事我也有所參與,想請將軍幫我尋那位趙大人的籍冊來瞧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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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停雲的動作很快,回客居不久,沈溯送來籍冊。
洛久瑤喝過藥後始終吃不下什麼,乾脆省了晚飯,翻閱起籍冊。
冊中寫,那位趙大人名垣,本是厘昌人氏,尚有妻兒留在燕京。
洛久瑤看過一遍,提上短刀,去了趟關押罪犯的囚牢。
昏暗逼仄的囚牢中,她見到趙垣。
沈家軍中並無磋磨罪犯的傳統,審訊雖不算順利,也不會給人斷水斷糧,洛久瑤去時,趙垣的面色倒不算差。
只是在陰沉壓抑的地方關久了,周遭又儘是血氣,比之那日看起來,趙垣的面上多了幾分不安的驚惶。
他本靠在牆角一隅,見洛久瑤連燈盞也未提,手中只一柄短刀旋來轉去,登時警覺起來。
牢門打開,洛久瑤緩緩走進。
「趙大人,一別兩日,可還安好?」
她提著那柄銳利的短刀垂眼看他,道,「大人既在這裡見到我,便該知道,我與那些刺客背後的主人不是一路人。」
趙垣縮在角落裡,目光中滿是戒備。
洛久瑤並不在意他的神色。
「趙垣,你自應下那個條件,來到北地時就已知道,自己做的是通敵叛國的勾當。」
她的聲音很冷,比零星跳躍在刀尖上的火光還要銳利,「自厘昌到燕京的路遠,自燕京來北地的路亦是千里之遙,走了這樣遠的路,若是落得滿門抄斬,九族盡誅的結局,也太不值得了。」
趙垣目光微滯,卻依舊謹慎。
他盯著洛久瑤手中短刀:「你是……」
「柳村人本自西來,要向南而去,可燕京城中不止他洛久琮一位皇子,葵藿傾□□性難奪,跟著他所做的既是下地獄的勾當……」
洛久瑤晃了晃手中短刀,「大人對此刀熟悉,該知其所屬,連差遣大人的秦征都暗中轉了門路,大人何不也擇良木而棲?」
聽到秦征名姓,趙垣的身軀終於動了動。
洛久瑤便知,她的猜測沒有錯。
趙垣的目光落在那柄短刀上,緩緩朝她跪行而來。
卻不等看清,短刀的刃端已抵至他眼前。
鉤月。
他還記得,當日在燕京以西的茶閣見到秦征時,他手中便轉著這柄短刀。
冷徹的刃光下,趙垣的頭低垂下去。
「景央園。」
他一字一頓地同洛久瑤交待:「臣所知的,只有此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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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囚牢走出時,天已徹底黑了下來。
洛久瑤收起手中刀,抬眼,瞥見不遠處立著的單薄身影。
「……沈林?」
身影提著燈,似是等了一會兒,聽她的喚才轉過目光來。
「阿瑤。」
洛久瑤沒想過他會來等她,忙走去,見他衣袍外還披了件斗篷,十足能擋住寒意,便放心下來。
二人並肩朝外走,洛久瑤想著方才趙垣吐出的話,問:「沈林,景央園是什麼地方?」
沈林道:「是勾欄中一處賞戲的園子,在連州城以西的穆城。」
「只是穆城臨近邊界,由燕京直派的官員管理,多年沒生過是非,又與一夾在北契與熙國之間的小國有所接壤,沈家極少會接觸有關那裡的事務。」
洛久瑤垂首思索,認真道:「既是如此,我們更要去那座園子裡探一探究竟……」
話音未落,肩上落了件斗篷。
沈林將斗篷披在她肩上,垂首繫緊她前襟的結扣,又將兜帽攏起,罩在她的發頂。
「阿瑤,我還沒用晚飯。」
他說著,牽起她的手,沒有如傍晚那般給她推辭的機會。
「想吃北街的湯麵,我知道你也什麼都沒吃,所以你要與我一同去。」
第72章
趕來北地的一路上未有太多察覺, 直到身在連州城,洛久瑤才真切體會了沈林口中所言的熟悉是何種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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