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硯台落地一分為二,墨汁子濺的各處都是。
重重的零落聲響將殿內宮人皆嚇了一跳。
何呈奕這般發火,還是頭一次。
「朕去看看。」沒見著人,他仍舊不肯不願相信那是秦葶。
可屍體過了這麼多天都泡發成什麼樣可想而知。
齊林見狀忙撲跪到何呈奕身前,「陛下,見不得啊!」
倒是沒想此刻有人還敢攔他。
本ᴶˢᴳᴮᴮ就直衝腦頂的火意這會更是呼之欲出,幾乎腥紅了眼,他二話不說抬起一腳將齊林踢出老遠,「滾!」
他終忍不住破口大罵,「誰敢攔著朕,朕便誅他九族!」
眼底似能噴火,大步流星揚袖而去。
半步未頓來到暗宮。
近此處,唯有黑白入了眼帘。
大殿正中正腳朝外頭朝內擺了一俱屍體,上頭以純白麻布覆蓋。
殿內燃著香,燒了紙錢,一股嗆人的氣味直竄鼻腔。
見是他過來,殿內負現料理後事的宮人們皆默聲跪拜下來。
暗宮堂中很忌諱出聲。
自打上位起,何呈奕殺過很多人,見過很多血色,千奇百怪的各類死法,唯獨鮮見溺水者。
他早聽聞在水裡泡了許多天的人再撈上來是何種模樣,且聽形容便覺著犯噁心,他罰人殺人也不用這種法子。
白布蓋於其上,底下淺見著一個人形輪廓。
一想到或是他與秦葶只隔著這麼一塊白布,心似被人攥住,緊緊的擰了幾圈兒,前胸後背明明沒有一處傷口,卻疼的他胸口幾乎窒息。
水性極好的秦葶不會死,絕不會!
上前探步,伸出手指輕拉那蒙身的白布一角,一團長發入了他的眼。
他無法形容那張臉,早就面目全非,青白詭異的顏色,看起來尤其可怖。
心臟仿似驟然停下,可心裡那股子擰勁兒般的疼卻無限放大。
作者有話說:
第 81 章
第八十一章 心疼
血氣上涌, 直衝腦頂。
先前還活蹦亂跳的人此刻就躺在這裡,以這樣的姿態。
目珠稍移,挪到她的耳上, 因泡水而略帶腫脹的耳垂完好無損。
何呈奕輕眨眼皮,定睛又瞧那耳垂,眉目一收, 連心也定了,眼底先前的悲愴之意轉而又變成了寒涼,「這屍身是誰送來的?」
他沉問道。
見何呈奕問話,暗宮管事便抬眼道:「回陛下,是一早起長亭那邊送來的。」
「叫冷長清來。」他將白布放下,轉而再沒瞧那屍體一眼, 大步行至殿門外,身上的嗆人的燒紙香仍在。
不多時, 冷長清得令入宮, 到了華宵殿時,何呈奕正負手而立窗前,望著窗上的那盆石榴花出神。
當初由秦葶之手修剪了這花枝,如今又發了新芽, 看起來嫩色不少。
「陛下。」冷長清已經為秦葶的事操忙了幾日, 即便回了京城也沒歇息好,這會兒匆忙入宮, 顯得有些憔悴。
「那屍身是你的人打撈上來的嗎?」他指代暗宮裡躺著的那具。
「回陛下, 不是,是長亭知府送來的, 說是在河道下游發現了一具女屍。」
「那又如何認定是秦葶?」何呈奕轉過身來。
之所以他且看了一眼那面目全非的東西便敢斷定, 是因為秦葶有耳洞, 而那女屍恰恰沒有。
秦葶生死暫且不說,他不能允許有人混水摸魚為了交差隨便塞給他一具屍體說那便是秦葶!
那是有人在找死!
尋人尋了這麼多天,任誰都知是凶多吉少,且那日有人前來交差,一驗下是女屍,冷長清也沒想太多,只想著讓人先入土為安便是,哪裡曉得何呈奕突然來了這番疑惑。
「回陛下,臣已經找仵作驗過,無論是年紀還是身高,還是死亡時間,都與秦葶相符合........」接下來的話連冷長清也不忍心,「那人便是秦葶。」
「你難道不曉得這些東西都是可以作假的嗎?」何呈奕低聲質問道。
見他來真的,冷長清便想著何呈奕是不是因著過於傷心而不願意接受這個現實。
倒沒往真假處多想。
「那人不是秦葶,找人去處理了。」他驀然扭身,面向窗前,依舊是冷長清入殿時的姿勢。
還未等冷長清應下,只聽他緊跟著又吩咐道:「傳朕令下去,長亭知府及縣令任由水匪在官行碼頭肆意橫行,官匪勾結,禍害百姓,即日斬首。男丁十四歲以下皆充軍發配,十四以上成年男子皆處死,妻女沒入官奴,教坊,永世不得脫籍!」
「再將那些在押的匪類盡數處死,派人下去將那些剩下的水匪清剿乾淨,不得留一人,否則與長亭官員同罪!」
此事在冷長清的意料之中,他早知何呈奕會對此事有所懲處。
那日於長亭他留了三日,長亭地方官心驚了三日,本以為隨著聖上回京,再弄具屍體糊弄過去,此事便皆可平息。
可是他們過於小看何呈奕。
他不僅下手狠,而且記仇。
回來這幾日,早就派人將長亭一應查個清楚。
若說長亭那些官員這般處理一點都不為過。
官匪勾結也確有其事,任由水匪在官家碼頭附近打劫商船,收了商戶銀錢前去做做樣子剿匪,水匪打劫下來的銀錢再挪出一部分送去官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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