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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人瞠目結舌:「你你怎麼還——」趕忙把「活著」二字咽回去,「你怎麼在這裡?」
「我姐夫和姐姐是清河村村民。您忘了嗎?我以前身體虛弱,擔心客死他鄉,就向您兒子請辭回鄉養病。」
「身體虛弱」四個字令來人想起往事,因為二郎突然消失,他二兒子還氣哭了。來人有點尷尬,無顏面對二郎。
村正聽出來了:「二郎,你們認識?」
「我幼時就在伯父家。高明父親成家立業搬出去,我才到高明家當護衛。」二郎明知故問,「您找村正何事?」
此人就是太上皇,他此時還有什麼不明白,杜如晦和秦叔寶哪裡不去偏偏來此地,除了此地背山面水,還因二郎在此,他們可以踏踏實實安安心心養病。
太上皇擔心他被二郎一把老鼠藥毒死。二郎真敢,太上皇確信。改日稟告京師拉車的馬突然受驚,害得他從車上摔下來,他那個好大兒只會深信不疑。
太上皇不敢在此逗留,可剛來就走也太丟臉了。
二郎見他一聲不吭猶豫著什麼,索性替他說:「您不會也是聽福滿樓周掌柜說清河村前低後高是塊福地,所以想來此住幾日吧?」
村正一直納悶克明和那個公瑾身體不好不在長安養病來清河村作甚。此言一出,他明白過來:「克明來你家養病是因為聽周掌柜說咱們村風水好?」
二郎一副「不然呢」的表情看他。
村正什麼都想過,唯獨沒想到這點,他頓時一臉的一言難盡。
長安這些貴人為了多活幾年真是煞費苦心。
太上皇:「我要去蜀郡,聽說克明在此,但不知他在你家,以為在村正家。」
二郎信鬼也不信他。
當年前太子忌憚房玄齡和杜如晦,在太上皇面前胡說八道,太上皇不令人核實,就把二人逐出秦王府。「玄武門之變」前太上皇不知房、杜二人偷偷回京,後來肯定知道。他不捨得怪當今天子,定會怪秦王一眾心腹。此事二郎沒跟帝後聊過也知道,太上皇有多恨親手殺了齊王的武將就有多恨獻計獻策的房、杜二人。太上皇一直認為都是他們那些人教壞當今。
二郎:「克明身體虛弱,無法走到這裡。您去我家,還是等從蜀郡回來再探望克明?屆時克明也該有所好轉了。」
村正點頭:「克明確實很虛,拄著拐杖還得伯施攙扶。」
二郎:「我用板車把他推過來?」
果不其然,二郎話音落下,太上皇本能搖頭,要他去二郎家探望杜如晦,還不如一腦袋從馬車裡摔下來駕鶴西去。
「那我陪您回城?」二郎試探地問。
村正一臉不解地看二郎,他說什麼呢。這位老先生是來看克明的,怎能人沒見到就走。
沒等村正數落二郎,太上皇點頭。村正頓時驚得忘了言語。二郎叫村正把驢牽出來,他送世伯進城。
二郎說的每個字他都能聽懂,合在一起村正糊裡糊塗。二郎騎著毛驢走遠,村正妻兒從左右院中出來,問村正長安的貴人來幹嘛。村正想說來探望克明,到嘴邊又咽回去,他家離二郎家不近,幾十丈,但也不遠,不到半里路。貴人乘車來的,到二郎家也不過眨眼功夫,怎麼就不能過去。
村正:「我哪知道。我還沒問二郎就進來了。」
身邊沒有村里人,二郎直接問太上皇:「您不知克明在此?」
太上皇知道,但他認為清河村既然是塊福地,杜如晦在村東,他就去村西,不用打照面。
「皇帝騙我?」太上皇避而不答。
二郎嗤笑一聲:「我既不是房玄齡杜如晦,也不是秦叔寶尉遲敬德,值得他騙你?陛下騙你太醫總不會騙你。」
太上皇撩起車簾:「你這樣可不像命不久矣。」
「我養了近兩年。」二郎不想提這事,太玄乎,他至今都覺著像夢一場,「您聽誰說此地是福地?克明來清河村快三個月了,也不過是從之前只能躺著到如今勉強下地。誰靜心養著,身邊沒有任何煩心事,也會有所好轉。」
自然是希望太上皇長命百歲的人攛掇的。
太上皇不希望二郎知道,他知道了,杜如晦、虞世南、秦叔寶也就知道了,帝後也就知道了:「杜如晦、虞世南和秦叔寶一去不回,還用旁人告訴朕?」
帝後不會主動提起。太上皇久居深宮,沒人在他面前搬弄是非,他不可能不聲不響跑到清河村。否則他一定會接到由長孫無忌或東宮禁衛親自送來的信。思及此,二郎明白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您只帶這麼多人?那草民不能讓您回去。我到城裡租——」
「不必!」太上皇聽出他要進宮搬兵,「朕的人在漢陰郡城外安營紮寨。我明日就回京。」
二郎:「那草民也得給長安去封信。」
太上皇像是沒聽見。
二郎也知道他不待見自己,陪他過安陽縣,看到漢陰郡和安陽縣之間確實有幾十名身著常服的禁衛才放心離去。
二郎走後,太上皇心腹上前詢問,不是要在清河村住一個月嗎,怎麼早上去中午就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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