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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門外看到鍾金寶蹲在地上禍害路邊剛剛露頭的草,喜兒停下:「金寶,吃飯了嗎?」
小孩記仇,惡狠狠瞪她。
喜兒不以為意:「我們早上吃雞蛋羹欸。你奶奶有沒有給你做雞蛋羹?我猜肯定沒有。你奶奶又不疼你。」
「奶奶最疼我!」小孩起來大聲說。
喜兒:「疼你不給你做雞蛋羹?」故作恍然大悟,「我知道啦,你奶奶留著雞蛋拿去城裡換錢,給你小叔買好吃的。」
鍾老二的妻子鄒氏從院裡出來:「鄭喜兒,再胡說一通,我撕爛你的嘴!」
「看把你能的。你家只有金寶一個小孩,你都不捨得做雞蛋羹,還疼他?嘴上疼他還差不多。我這麼大了,姐姐還給我做雞蛋羹。」喜兒問小外甥,「告訴她,我們早上吃什麼。」
有為不知道啊。
既然舅母如此信誓旦旦,那必須是雞蛋羹。
有為說出「雞蛋羹」三個字,鍾金寶轉身抱著奶奶的腿也要雞蛋羹。
鄒氏抱著大孫子進屋,嘭地一聲把門關上。
喜兒拉著有為往地里去。沈伊人無奈地苦笑:「小薇,去拿——拿七個雞蛋,我做雞蛋羹。」
小薇驚得輕呼一聲:「七個?」
「我們一人一個,你舅母倆。她幹活利索,合該多吃。」沈伊人把案板底下的醃菜罈子扒拉出來,夾一碗蘿蔔乾留著就小米粥。
鍾家養了十多隻母雞,鍾小薇直接去雞窩裡找雞。找到六個,小薇給她母親:「只有這麼多。」
沈伊人瞪她,又去堂屋拿一個:「別故意氣她。哪天她要打你,誰都幫不了你。」
小薇:「我懷疑她故意的。」
沈伊人點頭:「是故意的。可以吃到雞蛋羹,還能把隔壁攪得雞犬不寧。一舉兩得,我都沒想到。」說到此看向燒火的相公,「她別是精過頭了吧?」
小薇瞥母親:「您終於發現了?」
鍾子孟不在意地笑笑:「又不會胳膊肘子往外拐。你管她是精是傻?打雞蛋吧。鍋里都冒煙了。」隨即起身叫小薇看著火,他去看看小舅子醒了沒有。
要擱以往,沈二郎早醒了。甚至可能一夜未眠。喜兒一日幾杯靈泉水,沈二郎的體內有了生機,五臟六腑動起來需要睡眠,此刻快辰時了他依然在睡夢中。
鍾子孟很是欣慰地輕輕帶上門去廚房。
隔壁傳來爭吵聲。
原來是因為鍾子孟家一日三餐,早上吃飯早,別人家,比如隔壁鍾老二,早上通常辰時三刻做飯,巳時左右用飯,下午申時前用飯,一日兩餐。換言之,鍾老二家此刻還沒做飯。鍾金寶父親聽到兒子要吃雞蛋羹,隨口說一句:「做飯的時候給他做份雞蛋羹。」
鄒氏回道:「鄭喜兒就沒安好心。」
鍾金寶的母親不禁說:「沒安好心雞蛋羹也到不了她肚子里。」
鄒氏無言以對,便胡攪蠻纏,指責其實是兒媳想吃雞蛋羹。沒等兒媳解釋,又數落兒媳往常趁著給孫子餵飯的時候偷吃孫子的飯。不要以為她沒看見,她只是不想拆穿罷了。
如果嘗嘗冷熱也算,她確實頓頓吃。可是每次不過半勺。家里又沒窮到啃樹皮吃觀音土的份上,她差那半口吃的嗎。
小叔子一本書能換上百個雞蛋,她怎麼不數落小叔子費錢。鍾金寶的母親氣血上頭,沒忍住口不擇言。
鍾子孟隔著牆幸災樂禍:「還是喜兒會挑撥離間。」
沈伊人點頭:「我們以前只想著吵不過打不過,能忍就忍,從來沒有想過還能這麼做。」看向小薇,「你還識字呢。都不如你舅母個沒上過學堂的會挑事。」
學堂夫子又沒教這些。小薇不服氣:「您小心她是個事兒精。」
「又不禍害我們。」沈伊人蓋上鍋蓋,「鍋底下的木柴拿出來,鍋底火就夠了。」
小薇把木柴塞炒菜鍋鍋底下,沈伊人往鍋里添幾瓢水,留著刷鍋洗碗餵豬。
沈伊人想到豬食就不由地想起先前答應喜兒的事。沈伊人叫相公把板車推出來,趁著弟弟還沒醒,小米粥還得燜一盞茶左右,他們把小豬崽給親家送去。
鍾子孟也覺著該送過去了。再不送豬長大了,鄭家該不好意思要了。
沈伊人叫女兒出來盯著果林里的一大一小,以防一眼沒看見他們往山上跑。
喜兒知道趨利避害,沈伊人不怕她往山上跑。她擔心喜兒護不住有為。小薇不懂果林里有什麼好玩的,沈伊人和鍾子孟前腳出村,小薇就叫他倆出來。
喜兒跟外甥嘀咕:「你姐姐好煩啊。」
有為深以為然:「不好玩。不理她!」
喜兒指著發芽的葡萄樹:「這個這個都是我的。」
「我的呢?」有為問。
喜兒指著矮小的葡萄枝:「你是小孩,你的在那兒呢。」
「我是小,不是傻!」有為氣得朝外走,「不跟你好了。」
喜兒跟出去,小薇盯著他倆進屋就關門。院裡很是安靜,喜兒回頭問:「外甥女,姐姐姐夫呢?」
小薇不想理她。她也不是討厭喜兒。喜兒幫她她感激還來不及。她一聽喜兒說話就頭疼,外甥女外甥女,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七八十歲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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