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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站直身體,躬腰至與地面平行,「草民願為蒼生、為太皇太夫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剛好鎮北侯葉月松上奏吏部尚書任鵬濤奏殺人奪地,哀家已查證屬實,只待鎮北侯入京當面對峙,便可將她停職查辦,就有勞鳳先生先擔任吏部尚書,兼太傅帝師,教導新帝。」玉攸容托著她的手臂把她扶起,將證據和聖旨放入她手中,「鳳先生,現在你可稱『臣』了。」
證據早已查清,葉月松回京的調令早已發出,封官的聖旨早已寫好,只缺了一把剔肉削骨的刀。
「陛下今年七歲,哀家會在陛下弱冠之日還政於她。這十幾年中,天下百姓是喜是悲,便看鳳卿的了。」
鳳溪河直起身,看著玉攸容,眼中已帶上敬畏,「是。」
十幾年,便夠了。
更何況,她又何嘗不能把這十幾年變成二十幾年,三十幾年乃至萬萬世?畢竟她還兼任太傅帝師。
次日。
鳳溪河持著聖旨走馬上任,將前戶部尚書打入獄中,宣布三日後公審。
大理寺出面要求移交犯人,鳳溪河依律移交。
移交次日,前戶部尚書自裁於牢中。
鳳溪河嚴斥大理寺,奏大理寺卿監管不力,尸位素餐,玉攸容貶去大理寺卿,由鳳溪河暫代。
鳳溪河在大理寺審案審得風生水起,重審了一大批十年前的冤假錯案,將她之前被貶謫的好友弟子紛紛重新洗去冤屈,重新提拔調任到吏部。
郗韻賢奏她疏忽吏部之事,既已為大理寺卿,便不應再占據吏部尚書之位。鳳溪河則說自己是為了查前戶部尚書的死因,如今已有頭緒,找到了暗地裡從前戶部尚書家中搜出的帳冊線索,明日便可呈於堂上。
當日鳳溪河回府路上,被人刺殺,被剛好趕到雲州的葉月松救下。
玉攸容藉口清查刺客,保護朝堂命官的人身安全,令葉月松派人護送官員們上下朝,並令葉月松入宮護駕。
京兆尹狗急跳牆,一把火燒了前戶部尚書的宅子,被葉月松擊斃於當場,郗韻賢再斷一臂。
鳳溪河漸占上風。
……
「聽說了嗎?又死了個戶部尚書和京兆尹,那位可真夠狠的。」
「又?之前還死了誰啊?」
「鎮北候一家啊,你沒聽那說書的說嗎?」
「那說書的不是說是鎮北候一家意圖謀反,鎮北候世子大義滅親,太皇太夫——」
「噓!」
「那位仁慈不究嗎?」
「可這才過了多久,又死了倆,多半是那位……」說話的人給了個你懂的眼神。
搭話的人身體顫了一下,「不,不能吧。」
一旁喝茶的梅盛雪鄒起眉。這幾日,他已經不止一次聽到有人這樣說了,這茶樓中的談論聲更甚。
「今日,我們來講一講這前朝的傳奇事兒——容妃媚國傾城笑,蕭後掌權朝政昏。」
台上說書聲響起,茶樓中漸漸安靜下來,梅盛雪鬆開眉,抬眸細聽。
聽著聽著,梅盛雪的眉頭重新皺起。
這個故事講的是蕭後入宮之前本名蕭容,有一心上人,在朝為官,雖未相見,心已暗許,無奈被父親送入宮中為飛。入宮之後受到皇帝寵愛,立為皇夫。沒過幾年,皇帝病逝,蕭容升為太夫,又重新將昔日心上人調回朝堂上為相,萬般寵愛,攪得朝堂上下不得安寧,百姓民不聊生。最後,激起民亂,亂軍沖入宮中,蕭後和那奸臣相擁自焚於寢宮中。
「哎,你說這太夫和奸臣,聽著像不像那位?」
「不,不能吧?好像是有點像。」
梅盛雪看向她們,冷如冰雪的目光將她們浸了個哆嗦。
他抿唇想說些什麼,再抬眸時卻已看不到那二人了,而這樣的討論已如吹風吹柳絮般,到處都是了。
他起身,走到說書先生面前,「誰給你的本子?」
說書人一般是不會搭理的,但抬頭看見是梅盛雪,臉上就忍不住露出苦色,「梅大夫,您就別為難我了。」
那便卻是有人指使了。
梅盛雪垂眸。
說書先生趕緊走人,生怕被抓住問個究竟,做他們這行的,講的就是個信譽。
梅盛雪抬眸,看向窗外已經下起了細雨,仿佛已經看到雲州太皇太夫身邊的風起雲涌。
他撐著傘回到醫館的時候,醫館前已經排起了長隊。
他收斂了心思,坐在桌前開始號脈。
「下一個。」
「下一個。」
……
「你說那奸臣比太夫大那麼多,他們……」
「人說書先生不是說了嗎?佳人慕英雄。說不得就喜歡呢?」
梅盛雪抬眸看去,見是茶館那兩人。
他低眸給身前之人開了藥方,在說閒話那人坐下後垂眸低聲說道,「不可妄議太皇太夫。」
「誰知道是不是真的呢?說不定有人就好這一口呢?那可是前朝的真事兒。」
梅盛雪為她號脈的手一頓,他收回手,「下一個。」
「大夫我還沒看呢!」
「下一個。」
梅盛雪抬眸,看向門口的長隊,「我是奉太皇太夫之命,南下免費問診三年。眾位若是對太皇太夫有異議,便也不用來我這兒看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