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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貴妃只能眼睜睜看著,心都要滴血。
她倏地扭頭瞪向鈕祜祿妃,「大膽!你竟然以下犯上!」
她指的是鈕祜祿妃剛剛意圖咬她的舉動。
誰知鈕祜祿妃卻朝她露出個鬼臉,「臣妾只是低下頭,想看看貴妃娘娘手上的鐲子花樣罷了,貴妃娘娘緣何這般生氣,可是對臣妾有何處不滿?」
佟貴妃氣得胸。脯劇烈起伏:「你,你剛剛明明……」
「明明怎麼?臣妾什麼也沒做啊。」鈕祜祿妃還是一臉無辜狀。
佟貴妃的臉頓時又青了幾分,手指顫抖著指向鈕祜祿妃,半晌說不出來話,只能從嗓子裡聽得幾聲「赫赫」的破風聲,顯然是被氣得不輕。
葉芳愉擔心她真被氣出個好歹來,連忙上前把鈕祜祿妃拉了回來,「妹妹莫怪,鈕祜祿妹妹才剛入宮不久,對宮規不甚熟悉,說話為免有些過於直白了,等改日,本宮一定派人好好教教她回話的規矩。」
鈕祜祿妃也很配合,當下就雙手搭在腰側,對著佟貴妃盈盈一屈膝,「原來貴妃娘娘是怪臣妾回話時沒有規矩呀。臣妾明白了,以後一定好好回話就是。」
她不說這話還好,一說完,佟貴妃便眼皮一翻,直接暈了過去!
場面頓時混亂了起來。
葉芳愉只得安排人先把佟貴妃送回承乾宮,又命人去請太醫,給鈕祜祿妃檢查了身上的「傷口」。
處理完這兩位的事情,才有閒暇處理被杜嬤嬤帶走審訊的宮人。
鈕祜祿妃的人自是一一放回了自己的宮裡,而佟貴妃的人,卻被葉芳愉以「貴妃胡鬧,宮人不能及時勸止」為由,各自挨了二十棍,才被放回承乾宮裡繼續伺候。
那兩個膽大包天敢對鈕祜祿妃動手的老嬤嬤,在挨完八十個巴掌之後,便被慎刑司發配去了景山除草,此生都不得回宮。
還有幾個因為保護鈕祜祿妃而挨了巴掌的宮女,則被葉芳愉以「護主有功」的名義,不僅派了太醫去給她們看臉,甚至還一次性賞賜了一年的例銀,叫其他宮的宮人都羨慕異常。
至於福嬤嬤,她畢竟是伺候過慈和皇太后的老人,葉芳愉能叫人把她看押起來,卻不好直接下令處置,只能等到翌日皇上有空,才往乾清宮跑了一趟。
——卻得來皇上一道最好從輕發落的口諭。
叫葉芳愉一時也難辦了起來。
與此同時,承乾宮的佟貴妃醒來之後,第一時間跑到乾清宮上演了一出「脫簪請罪」。
皇上心里存了氣,不想見她,她便在乾清宮的宮門前跪到再次暈倒。
宮外的佟家得知消息,很快也遞了帖子,想要入宮拜見……
事情就這麼一步一步上達天聽,最後來到了太皇太后這兒。
*
慈寧宮正大殿中,佛香裊裊,處處都氤氳著一片祥和靜謐的氛圍。
葉芳愉被蘇麻接過來時,佟貴妃和鈕祜祿妃都到了,除此之外,還有一個面孔略陌生的婦人,穿著朝廷命婦特有的服飾,落座於皇太后的左下手邊。
看見葉芳愉進來了,連忙用帕子抹去眼角的淚痕,起身朝葉芳愉行了個禮,「妾身赫舍里氏,見過靖貴妃娘娘,靖貴妃娘娘萬福金安。」
赫舍里氏?難道是佟國維的福晉?
可是這年紀是不是過於年輕了一些?
還有,她怎麼記得自己以前仿佛見過佟國維的福晉,不長她這個樣子啊。
葉芳愉一邊挑了挑眉,心下有些訝異,一邊按著規矩給兩位老祖宗行了禮。
太皇太后很快叫了起,又指了指自己右手邊的空椅,示意葉芳愉過來坐著。
葉芳愉如今是後宮之中位分最高的妃子,在中宮無主的情況下,隨侍於太皇太后身側,倒也算是符合規矩。
葉芳愉便沒有推辭,大大方方落座以後,又朝那位年輕的婦人叫了聲起。
那名婦人道了聲謝,旋即起身,回到太后的身側落座,低垂著頭顱,看那姿勢有些拘謹。
葉芳愉眸光好奇地朝她端詳了一會兒。
這時候,太皇太后笑盈盈地對她說道:「這是隆科多的新婦,你還未見過吧?」
葉芳愉微微瞪圓了桃花眼,「隆科多的新婦?」
在她印象里,佟貴妃的弟弟隆科多不是才十二三歲的年紀?怎麼這麼早就娶福晉了?
還有,她很明白,佟家此時來人是為著何事來的。
故而並不太能理解,為何不是佟國維的福晉入宮請見,反而是由著一個小輩入宮。
是看不起她這個貴妃?
可是……也不對啊。因為佟家是直接把帖子遞到慈寧宮的,既得接見,便該知道,此事已然全權交由太皇太后做主,所以無論如何也不該由個小輩出面才是。
她正出神想著這件事,就聽太皇太后忽然嘆了口氣,「原是該佟國維的福晉入宮來的,只是聽聞她近日染了重疾,病得起不來身,整日裡沒個清醒的時候,所以也就只能讓隆科多的福晉入宮來了。」
太皇太后說完,伸手指了指小赫舍里氏,「你把之前同哀家說的話,原原本本再同靖貴妃說上一遍吧。」
太皇太后說完,身子徑直往後邊椅背上一靠,半闔著眼瞼,盯著自己手中的佛珠,竟是要完全把處置之權交給靖貴妃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