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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來,江杳告訴他,情書的事壓根不算什麼,扎在心上的那根刺,是他冷淡的態度,和頭也不回的背影。他亦摘不乾淨,扛下罪魁禍首的罪名。

  而此時此刻,他得知自己在江杳那裡居然還有個「情敵」的身份,他只覺得冤枉。

  千古奇冤。

  冤得他想把江杳揉進懷裡,狠狠欺負一頓解氣。

  江杳臉上的震盪絲毫不亞於段逐弦,那股憋了一晚上的勁突然鬆懈的瞬間,他大腦被抽空了幾秒,隨即被某種排山倒海般顛覆認知的可能性塞滿,胸口也不住地起伏。

  他視線一點點向下垂落,似是在反覆分析剛才聽到的話,上下滾動的喉頭磨到乾澀,才被聲帶艱難的震動制止:「你什麼意思?你不是喜歡沈棠嗎?」

  段逐弦朝江杳走了幾步,在他面前站定,極緩地吐出一口氣,才克制住想把人捉進懷裡的衝動。

  「江杳,你聽好了,我從來沒喜歡過沈棠。」

  一字一頓,斬釘截鐵,擲地有聲。

  迎著段逐弦夾雜著不悅的目光,江杳略抬頭,眼角藏著一點被震驚催生的水霧,不服氣地問:「高三那年,你沒收我情書那次,我說你也喜歡他,你怎麼沒有反駁?」

  沒反駁麼?

  段逐弦眉心微蹙。

  他記不太清了。

  但他一定開過口,說過話。

  印象里,那一刻很亂,心跳嘈雜,風雪呼嘯,無數個念頭在心底叫囂,他不知道脫口而出的那句話究竟是什麼,只是他已經走得太遠,隔著十多米的距離,江杳沒有聽到。

  「我那時正在氣頭上,著急離開。」段逐弦頓了頓,又逼近江杳一步,「何況我也沒點頭,憑什麼給我扣個暗戀別人的帽子?哪怕當下存在誤會,等到之後冷靜下來,你還是能看出我對待沈棠的態度和對待其他朋友沒什麼兩樣,怎麼會認為我喜歡他?你明白什麼是喜歡麼?」

  段逐弦臉上再也不復冷靜,而是明顯的生氣,那雙冷淡的唇從沒有帶著洶湧的情緒,一次吐露這麼多話,字字句句都往人心坎上砸。

  江杳都被說懵了。

  但懵歸懵,被段逐弦這麼一提醒,他突然意識到,除了一些被他捕風捉影、私自解讀的小細節外,好像的確沒什麼有力的證據能證明,段逐弦對沈棠有超出朋友之外的感情。

  事實上,在他心中,一切猜忌都源於段逐弦模稜兩可的態度,而之後所有的分析和判斷,全部基於「段逐弦喜歡沈棠」這個他認為的既定事實。

  江杳訥訥道:「那你報考Q大,去北美留學,真不是為了沈棠?」

  原來婚禮那晚,江杳說的「追在沈棠屁股後面」是這個意思。

  段逐弦恍然大悟。

  他當時一顆心全放在江杳身上,便沒在意不相干的人,更沒想過其中會包含這麼大的誤會。

  臥室柔和的燈光下,江杳卸下所有的驕矜、囂張,像只手足無措的小動物,眼圈都有點紅了。

  段逐弦心疼。

  但沒哄。

  只沉聲解釋:「不是為他,我早說過,都是巧合,你沒信而已。」

  「誰叫你在我這裡信用度太低。」江杳有點心虛地撇撇嘴,轉而撩起眼皮問,「既然你沒喜歡過沈棠,還扔下那麼重要的晚宴,火急火燎趕去派出所做什麼?」

  段逐弦額角突突直跳,無奈道:「因為派出所有我喜歡的人。」

  看江杳發愣的樣子,段逐弦換了個直白的方式解釋:「我以為你和人動手了。」

  江杳猛然反應過來,原來段逐弦在電話里關心的那個人是他。

  他沉默片刻,像是沒有實感般,繼續追問:「那你今晚為什麼不讓我和沈棠走在一起?別以為我沒發現你的小動作,你連司機都要搶著做。」

  段逐弦語塞,隨即嘆了口氣。

  江杳是個笨蛋,不哄不行。

  段逐弦按了按太陽穴,伸手把面前的人揉進懷裡,掌心輕輕撫上他後頸的短髮:「我是個正常人,沒有特殊癖好,看到我老婆和他曾經的暗戀對象離得太近,當然會不爽。」

  江杳「哦」了聲,他自己都忘記這茬了。

  在段逐弦眼裡,他也不是什麼清清白白的人。

  他把臉埋在段逐弦肩頭,突然有點害臊。

  段逐弦問:「還有疑問嗎?」

  江杳道:「暫時沒了。」

  「那你相信我沒喜歡過沈棠了?」

  「嗯,像你這種喜歡人就要睡他的禽獸,不可能忍十幾年都沒行動。」

  在江杳看不見的方向,段逐弦吻著江杳的發頂,苦笑了一下。

  「對了。」江杳突然開口,「剛才回家的路上,你打電話給我做什麼?你的車就跟在我後面,有什麼事不能回家再說?」

  「沒什麼,就是突然想你了。」

  艹。

  這人怎麼這麼會。

  江杳又害臊了。

  膩膩歪歪抱了好一陣,分開的時候,江杳才想起段逐弦剛才正準備洗澡,衣服已經脫了一半。

  面前的男人襯衫大敞,皮帶松松垮垮搭在腰際,下一步就差遛鳥了。

  江杳看了心癢眼熱,為了掩飾,他退後兩步,忍不住懟人:「要是現在還有流氓罪,第一個抓的就是你。」

  段逐弦再次逼近他,雙腕併攏,伸到他面前:「我自首,請江警官逮捕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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