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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終日見不得光的念頭,終於首次暴露在陽光下。

  江杳睜大眼,嘴唇微微張開,一時間說不出半句話,心跳快得像得了心臟病。

  段逐弦柔聲道:「回屋吧,別跟我一樣凍感冒了。」

  空氣中瀰漫著薄薄的雪味,但遙遠的天際已有晨曦滲出雲層。新年的第一場雪,早就停了,今天看起來會是溫暖的一天。

  跟在段逐弦身後進門,江杳終於憋出一句話:「我看你是存心不想讓我好好過這個新年。」

  段逐弦聞言,有些無奈地笑笑。

  他只是稍稍透露了自己的心跡而已,都沒有追著江杳要答覆,算哪門子的「存心」?

  他要真想讓江杳幾天幾夜睡不著覺,大可以把那段長達十多年的暗戀告訴江杳,讓江杳感受一下,什麼才是真的不讓人好過。

  江杳平時挺機靈,但在感情方面,的確要遲鈍些,他應該給予江杳充足的耐心,無論等到江杳繞過彎後是接受還是拒絕。

  至少江杳聽完他突然的表白,還願意和他說這麼多話,願意和他一起進屋,這些都在他預期之外。

  新年驚喜,到此已經足夠。

  都說愛是彌天蓋地的,他總擔心他喜歡的人會被他的濃霧束縛。

  *

  下午,陳一棋趕到會所的時候,正巧看到江杳打發走Amy她們,一個人遺世獨立地坐在那,左手無名指上的鑽戒閃瞎所有意圖搭訕的眼睛。

  陳一棋納悶:「你平時不是最愛和她們玩嗎?」

  「影響不好。」江杳無意識地轉了下戒指。

  陳一棋往沙發上一坐,撈了杯冰飲灌下肚:「怎麼神情恍惚的?說吧,有什麼急事找我?」

  他最近正在自己創業,手頭緊又不好意思找家裡要,就幫人牽線拉活賺外快,剛準備接個兩萬的單子,就被江杳一通電話叫來。

  江杳道:「有人給我告白了。」

  陳一棋猛地被飲料嗆住,咳了好一陣,才痛心疾首道:「有人給你告白是什麼稀奇事嗎?把從小到大給你告過白的人全拉到這間會所,恐怕都裝不下吧?就為這事兒,你讓我痛失兩萬塊!」

  江杳聞言,二話不說拿起手機。

  半分鐘後,陳一棋手機收到信息——銀行卡匯入四萬元。

  陳一棋眼前一亮,立刻擺出一副知心大哥竭誠服務的態度,問:「誰吃了熊心豹子膽給你告白,不怕和段逐弦結梁子嗎?」

  江杳嘴皮子一動,悶悶吐出三個字:「段逐弦。」

  這下,換陳一棋神情恍惚了。

  這兩人的事他從來就沒搞明白過。

  陳一棋傻眼半晌,想起什麼:「給你送玫瑰的人,不會就是段逐弦吧?」

  江杳「嗯」了一聲,更憂心了。

  提起玫瑰花,他就不免想起那幅米歇爾的畫作,拍賣會是兩個月前舉辦的,早在那個時候,段逐弦就「死對頭變質」了嗎?

  還有半個月前的婚禮,段逐弦當著賓客的面,講出那段滴水不漏的「剖白」,雖說「愛慕已久」這種話是假,但或許正是夾雜了幾分真情,才能產生那種蠱惑人心的效果。

  綜合分析一通,江杳捏了捏眉心。

  看上去要當一輩子寡王的段逐弦,好像真的墜入愛河了……

  陳一棋問:「那你喜歡他嗎?」

  像被某兩個字戳了一下,江杳猛地坐直身體,想說什麼,又抬手搓了搓臉,自暴自棄道:「我他媽要是知道還來找你分析?」

  陳一棋笑:「你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找我也沒用啊……」

  江杳道:「你感情經驗豐富。」

  陳一棋思忖道:「他給你告白的時候,你什麼感受,反感?」

  「也沒反感。」江杳頓了頓,「但就是一想到跟他談情說愛的場面,我就渾身彆扭,我跟他昨天晚上才剛和好,連哥們都沒還做熟呢。」

  那你倆做死對頭的時候還直接結婚了呢……

  但這話陳一棋沒說,他知道江杳這人雖然表面看著大大咧咧,其實比誰都通透,之所以陷入糾結,無非是過不了心裡那道橫了十年的坎。

  陳一棋問:「他要你限期給他答覆了?」

  江杳:「沒。」

  陳一棋愣了愣:「那他還挺貼心。」

  貼心個屁,就知道給他增添煩惱!

  某人要是真擺出一貫強勢的態度,逼他回應甚至答應,他肯定當場就拒絕了,何至於這樣被吊在半空中,不上不下晃悠?

  陳一棋道:「我倒是有個想法,你倆這麼膠著也不是個事,先冷靜冷靜吧,最好能分開個三兩天。距離是最好的分析試劑,看不到他的時候,你要是三不五時地還能想起他,那恭喜你,你被他拿下了。」

  江杳正要說話,擱在桌上的手機震動起來,來電顯示「段某人」。

  他是趁段逐弦午休出門的,這會兒接到電話,沒來由心虛。

  他抓起手機大步走到外面,尋了個稍微安靜的角落接通:「有事?」

  「我聽到音樂聲了。」對面頓了頓,「你在會所吧。」

  江杳:「……」

  應該走遠點兒再接的。

  江杳摸著鼻尖道:「是陳一棋約的地方。」

  身後跟出來透氣的陳一棋滿頭問號。

  電話里,段逐弦笑了笑,聲線略沙啞:「你好好玩吧,不用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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