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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從見識過江杳化神奇為腐朽的廚藝,段逐弦就有意讓江杳遠離烹飪相關的一切。

  江杳白了他一眼:「反正毒不死你。」

  *

  幾分鐘後,段逐弦看向不遠處的江杳,還是有點不放心,但江杳把魚一字排開,擼起袖子左右開弓的架勢倒是挺足。

  一旁的秦老道:「聽說你最近在華延風頭正盛。」

  段逐弦收回視線,淡淡道:「當年被他們分走的東西,是時候連本帶利拿回來了。」

  秦老嘆了口氣:「你爺爺心思重,礙於你母親這一層,恐怕不會輕易把華延交給你。」

  段逐弦道:「在沒有更合適的人選的時候,這些恩怨就不值一提了,畢竟他要考慮的是整個集團的利益,而不是封建帝國世襲。」

  這些年來,他早就甩開段家那群烏合之眾太多,哪怕叫他現在立刻坐上董事長的位置,他也能遊刃有餘地接手。

  秦老點點頭:「你心裡有數就好。」

  話鋒一轉又道:「說起來,小江可比你會討人開心,你小子撿到寶了。」

  段逐弦聞言,看向正在認真給烤魚刷油的江杳,微冷的眼神柔和了下來:「嗯,他招人喜歡。」

  「時間過得真快。」秦老感慨,比了個到自己腰部的高度,「還記得你這麼點兒小的時候,連個趁手的玩具都沒有,就知道啃那些成年人都不一定能看懂的書,好像從不知道這世上還有更美好的事物,轉眼竟然連另一半都有了。」

  「只是那時候還沒碰上美好的事物。」段逐弦道,目光依舊朝著江杳的方向。

  十五歲前,他的確不關心任何事,除了華延這艘巨輪,而他的目標是成為總舵,從此再不受人擺布。為此,他可以拋棄生活中所有與之無關的事。

  但十五歲那年,他遇到了江杳。

  年少時期要是遇見太喜歡的人,那抹悸動便會化作生長痛,一點點纏繞進骨血,最後拓在心口點成痣,再也分離不開。

  秦老喝了口茶,幽幽道:「能把江家小子弄進門,你很開心吧,今天是來向外公炫耀的?」

  段逐弦聞言,看向秦老的目光略顯驚訝。

  「你以為外公沒看出來你從小就喜歡他?」秦老笑了兩聲,「他還不知道吧。」

  段逐弦「嗯」了一聲。

  秦老沉默半晌,搖搖頭道:「感情可不是生意場上的博弈,悶聲也能幹大事,你不說,就永遠不會有結果。」

  *

  烤魚的香氣慢慢四溢,老爺子興致來了,也去烤了條魚,盛到江杳盤子裡。

  江杳咬了一口,透明的魚肉裹著紅血絲,有點沒熟,他遲疑了半秒,心一橫,笑著咽了下去,含著滿嘴腥味夸好吃。

  秦老被哄得開心:「好早以前就聽說小江是南方人,從魚水之鄉來的,對吃魚這塊兒應該頗有心得。」

  順著秦老的話,江杳說了一些老家和魚有關的趣聞,把老爺子笑得合不攏嘴。

  天色漸晚,秦老沒留他們過夜,只說要江杳有空再來和他「論魚」。

  打道回府的路上,江杳問正在開車的段逐弦:「你外公早就知道我?」

  段逐弦頓了頓,想起秦老在湖邊對他說的那番話,點了下頭。

  江杳挑眉:「那次在賽車場聽段飛逸說,你不看重的人,都不會跟家裡人提起……」

  本來只是順著話頭隨口之言,說出來後,卻莫名帶著一種刻意。

  江杳用手抵唇,掩飾性地咳了兩聲。

  段逐弦道:「你上次也說了,他是在挑撥離間。」

  江杳:「……」

  「不是流著相似的血,就是家人,在我外公面前,我只提過你一個人。」

  說完,旁邊半天沒動靜,段逐弦看了眼江杳彆扭沉思的表情,問:「在想什麼?」

  江杳回過神來,伸手撥了一下車上的狐狸擺件,故作不屑道:「在想難怪王姨會說『百聞不如一見』這種話,肯定是高中那會兒,你經常在她面前講我壞話。」

  段逐弦忍不住逗他:「我會講你什麼壞話?」

  江杳哂笑:「還能是什麼,處處做對天天礙眼唄。」

  段逐弦道:「你覺得我是這樣看你的?」

  江杳未語。

  前四個字是他這些年來對段逐弦的不滿,段逐弦肯定也這樣看他,後四個字是他站在段逐弦角度,自行添加的,八九不離十。

  駛過一個紅綠燈,段逐弦淡淡道:「有你在,高中生活很精彩。」

  江杳掀起眼皮掃了段逐弦一眼:「你受虐狂?」

  「不是。」段逐弦道。

  聽在江杳耳里,沒來由正經

  江杳微怔,腦中浮現出高中那段時期,段逐弦得知他喜歡沈棠後,逐漸變得冷漠傲慢的姿態,的確沒有半點被虐的樣子。

  倒是他,在那個大雪紛飛的夜,狼狽地想要靠近,又狼狽地被拒千里,受傷害的是他才對!

  段逐弦說的,江杳一個字也沒信。

  段逐弦也知道江杳不信。

  因為除了「喜歡」,別無他解。

  怕對方下一秒就知道,又怕對方永遠都不知道。

  這大概是他有條不紊的人生軌跡里唯一的變數和糾結。

  車開到半路,江杳胃裡突然翻湧起來,伴隨著陣陣絞痛。

  段逐弦注意到他放在腹部的手和略蒼白的臉色,問:「胃不舒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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